等到蘇小小的姿勢標準了以後,張尚儀卻說午膳的時辰已過,便喚進小太監來把桌上的菜肴全都得收了下去。看得蘇小小拚命地吞唾沫。
幸好晚膳前,四位尚儀離開了瑞雪堂,她們臨走前還對蘇小小千叮萬囑,囑咐她晚上一定要勤奮練習各種禮儀,明天一大早她們便會過來繼續監督太子妃殿下的規距!
好不容易送走四位中年婦女,蘇小小覺得渾身上下仿佛要癱了一般,她匆匆吃了幾口晚餐,便上床安歇了。
想到明天早上要在卯時便起身接受訓練,蘇小小便有一種想死的衝動!
第二天又和第一天一樣,不過蘇小小起得更早一些,她起身的時候,天空仍然是黑色的,頭頂有繁星閃爍!
等到四位尚儀到達瑞雪堂的時候,蘇小小已經初初用過些早飯在堂下等著。
張尚儀滿意地微笑起來,對蘇小小的表現很是滿意!
蘇小小臉上帶著些尷尬的笑容,她其實主要是覺得若是起身太晚,讓四位嬤嬤級別的人物等著終究不好,而且自己會沒有早餐吃!
幹脆不如早點起來,乘著四位嬤嬤沒有來,先墊點吃食在胃裏,免得自己吃虧!張尚儀等四人隻當是昨天的訓練對太子妃立竿見影,都很高興,覺得太子妃殿下真是可塑之材。
蘇小小一連接受了張尚儀等人十天的訓練,終於到了下個月的十四。
第二天就是元方帝禪位的日子,也就是太子宣承燁即位的日子,整個太子府裏的人都處於一種忙亂的興奮中,隻有蘇小小卻顯得十分淡定,甚至還有些淡淡的憂傷。
一入宮牆深似海,從此蕭郞是路人!蘇小小在心裏感慨萬千,卻也無可奈何,隻能望著日冕的刻度一格一格往前挪動。
第二天半夜,蘇小小就被一幹下人們簇擁著換好了第一套明黃色的太子妃禮服,乘著馬車往皇宮裏進發。
封後大典時的朝服放在一隻檀木箱子裏,由如詩隨身捧著,坐在蘇小小馬車之後的另一輛馬車裏。
等到了宮中,天還沒有亮,宣承燁戴著華麗的太子冠,站在不遠處的宮門前等著蘇小小,身穿華麗袍服的大臣和公卿們排隊站在另一扇宮門之前。
在人群中,蘇小小看到了久違的蘇忠元和命婦張氏,以及毛貴妃的兩位兄長。
禪位大典在祭天台舉行。
蘇小小頭戴五鳳冠,站在宣承燁身邊,耳聽得司禮太監的長篇大論,身上汗出如雨。
她真想快些結束這一切,能夠讓自己回去休息一下。
禪位大典之時,毛貴妃和宣承德也出現在觀禮的人群之中。
這兩人是蘇小小在宣承燁身體康複後第一次見到,她原本以為毛貴妃和宣承德兩人曾有謀反之舉,元方帝或許不會對他們網開一麵,現在看來,元方帝期或許是和宣承燁達成了某種交換,用自己的禪位來換取毛妃和宣承德的安全。
宣承德穿著明黃色的皇子服飾,看到蘇小小,突然眼睛一亮,專注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眼底閃過一抹耐人尋味的目光,低下頭去。
司禮太監在專心致誌地念誦著禪位詔書:“三才剖判,百王代興,治天靜地,和神敬鬼,庇民造物,鹹自靈符,非一人之大寶,……其可昧興替之禮,稽神祇之望?今便遜於別宮,歸帝位於齊國,推聖與能,眇符前軌。主者宣布天下,以時施行。”
詔書很長,站在台下的人們都垂著頭恭敬地聽著,蘇小小聽得渾渾欲睡,周圍飄蕩著一股淡淡的馨香,蘇小小抽抽鼻子,這股味道怎麼有些象是迷魂香的氣味?
她抬起頭來,耳畔傳來一陣“噗通!噗通!”的聲音,隻見周圍的禮事的太監宮女們一個接一個地昏倒在地。
“太子殿下!有迷香!”蘇小小的眼前也一陣發花,好在她長期接觸各種藥物,體內或多或少產生了幾分抗藥性,此刻雖然也吸入了不少的迷香,卻還能屹立不倒。
宣承燁點點頭,他也早就發現了大殿內的情形頗為異常,隻見站在最前麵的元方帝身體搖擺一下,倒了下來。
最後場中所站立的隻剩下四個人,毛貴妃,宣承燁、宣承德和蘇小小。
從四麵的角門處湧進來許多身穿金甲頭戴麵罩的士兵,其中一個白衣飄飄的銀發人,手裏拎著一隻還在冒煙的香爐也走了進來。
銀發人回過頭來,目光深邃,說:“蘇小小天生異稟,對我的毒煙有抗藥性!”
“無妨,讓他們見識見識我們這個萬無一失的計劃也好!”
毛貴妃拍拍掌,從門外奔進來許多身穿黑衣的暗衛來,這些人身材高大,高鼻深目,從頭巾下麵露出來深棕色的卷發,竟然是些沿海一帶的色目人士。
蘇小小想起原來毛貴妃便是色目人和大齊人的混血種,所以她一直是最愛的香氛便是色目人常用的斛珠香氛。
這些色目武士奔過來,把現場的昏倒在地的人們都捆了起來。
他們走到蘇小小和宣承燁麵前,宣承燁冷冷地道:“亂臣賊子,休要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