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羽帝雖是借著國事繁忙的借口離開的,回到乾明宮之後卻是什麼都未幹,命德平時刻關注乾庭宮的動靜,任何一個細節都未遺漏。聽著乾庭宮那邊已經散去了,便又命宮人備膳,靜待秦瀟柟的到來。不止秦瀟柟一人,他也是一直憂心到此時,還未用膳。
秦瀟柟進到內殿,便見著乾羽帝端坐在飯桌上,並未開始。身邊還留著一雙碗筷,一個席位,秦瀟柟知道,那是為她留的。
隻可惜,她此刻並沒有用膳的心情。
“皇上,花婕妤遇害一事臣妾已查得差不多了,皇上是此刻過目,還是待用膳之後再看?”秦瀟柟站在離乾羽帝極遠的地方,目光始終沒有落到他身上。
“過來與朕一同用膳,膳後再談吧。”乾羽帝道。此事於他而言,真的不是很急。
“還請皇上見諒,臣妾傷心花婕妤的離世,無心膳食!”
秦瀟柟拒絕的堅決,乾羽帝隻得作罷,起身走到秦瀟柟身邊,從她手中接過此次調查的結果,翻看了幾頁,詢問:“你覺得,他們該如何處置?”
“但凡有關之人,重者處死,輕者遣出宮,其下三代以內,終生不得入宮!”秦瀟柟心中早已有了主意,毫不遲疑回答。
乾羽帝聞言,皺眉:“牽連之人眾多,懲治主犯即可,又何必如此大動幹戈呢?”
秦瀟柟怒,他這是嫌她心狠手辣毫無仁慈之心了嗎?不由反駁:“皇上當初處置刺殺一時,又何曾想到過牽連眾多?”
乾羽帝無言以對,他們太過相似,同樣的行徑於自己有諸多的借口,換到了對方身上卻要求去改變,卻往往不得而終。
兩人心裏都清楚,秦瀟柟之所以這般嚴查,不過是心中有氣,查不到主謀,拿那些替死的人出氣而已。
那種明知敵人就在眼前卻無可奈何的痛苦,他深有體會,自是感同身受。隻是,乾羽帝希望這些痛苦由她一人來承受便好了,真心不想讓她在後宮的爭鬥中越陷越深,失去自我!
見乾羽帝沉默,秦瀟柟又輕笑反問:“皇上可是覺得,臣妾之所以動怒徹查隻是為了發泄心中的氣憤,因花婕妤被害無法達到自己的目的而生氣?”
乾羽帝錯愕抬頭,對上她滿是嘲諷的美眸,滿心淒涼。誤會來得永遠都是這麼的快,隻需要須臾的沉默便可,而他更是連辯駁的機會都無。
“臣妾不管皇上如今如何看待,但臣妾要告訴皇上,臣妾之所以如此做,是為那個尚未出生的孩子不平。那可是皇上的親骨肉,皇上為他處置這樣一批犯了錯的宮人,難道還是臣妾要求過分了嗎?”秦瀟柟不甘詰問,那雙眸中的痛恨絕無半分虛假。
乾羽帝恍然想起,秦瀟柟還不知道這個孩子的真實身份,所以和他抱有的態度完全不同。她已經做好了為人母的準備,而他的確是存著慶幸的。
“瀟柟……”乾羽帝剛要開口解釋,卻是見著秦瀟柟突兀從身前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