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緊緊相握,兩人靜靜等待,在場之人更是無人敢發出一丁點兒聲響,生怕打擾兩人這難得的靜謐。
一路走到如今,他們是那麼辛苦,這片刻的十指交握,過了今次,便不知下一次是何年何月了。
這過血去毒的法子本就危險,所以待乾羽帝的左手邊流出一碗毒血之後,此次便停止。十日後,待兩人身體各自調養得差不多的時候,再繼續第二次。就這般繼續,直到確定乾羽帝體內再無殘毒的時候,方停止。
秦瀟柟身子剛好了一些,便又過血為他去毒,乾羽帝擔憂她的身體,想要陪著她,卻是被兩人無情拒絕了。
“皇上,這是第一次過血,雖說臣妾之前已經實驗過,但臣妾還是不敢保證。臣妾血內的毒本就強勢,而皇上體內仍留有殘毒,或多或少還是會有片刻中毒的跡象,還請皇上好好留在乾明宮中,讓張太醫時刻留意您身體的狀況。”秦瀟柟解釋。
乾羽帝不能讓秦瀟柟的辛苦白費,隻能委屈這一時半會兒,待到身體狀況穩定之後,再去陪伴她。
秦瀟柟又與張太醫囑咐了許多注意事項之後,這才喚珞婉進來,攙扶著她離開了乾明宮。
一路顛簸回到乾庭宮,秦瀟柟已察覺到了身體的不適,那種鑽心蝕骨的痛,是毒發的跡象。而她卻仍是強忍著,沒讓任何人知道。
待珞婉扶著她坐到床側的時候,秦瀟柟的臉已是一片慘白,毫無血色。
珞婉一抬頭,著實被秦瀟柟的臉色嚇著了,忙詢問:“娘娘,您是否是身體不適,奴婢這就請張太醫過來看看?”
“不用了。”秦瀟柟拉住了欲走的珞婉,“張太醫此時得時刻留意皇上的身體,不得走開。我不過是失血過多,你去準備些補血的菜肴,我先睡個覺休息會兒,待午膳時再來叫我。”
珞婉聽秦瀟柟安排得井井有條,又再次確認秦瀟柟隻是臉色有些差以外,便出去準備了。
珞婉不知道,她前腳剛走出房門,秦瀟柟就疼得整個人蜷縮在了床上。
待到這一陣劇烈的疼痛緩和了些之後,才匆匆起身,取來事先準備好的匕首和瓷碗,毫不猶豫在已經結痂的右手掌心劃開一道小口子,看著體內的毒血滴落到瓷碗中。
就連張太醫也不知道,這所謂的去毒,根本就不是將乾羽帝體內的殘毒排出體外,而是將他體內的毒素引到秦瀟柟體內。
乾羽帝血內的毒本就來源於秦瀟柟的血,兩人緊握的雙手上的藥物,不過是促使毒血歸母體,盡管秦瀟柟的血源源不斷在往乾羽帝體內流,但乾羽帝體內的毒素卻是和血液分離流回了秦瀟柟體內。而從乾羽帝的另一隻手裏流出來的血,隻是他體內被毒素侵染過的壞死的血液。
秦瀟柟血內的毒本就已變異,好不容易控製下來之後,在這一次的引毒之後,血內毒素的濃度變大,平衡被打破,便導致她這中毒的情況。要想擺脫血內毒素的攻擊,她唯一的法子便是給自己放血,將體內的毒素連帶著自己的血液一同放出。
為乾羽帝換掉了一碗的毒血,而秦瀟柟卻是生生又為自己放掉了兩碗血之後才勉強壓製住了體內的毒素。
十日一次的去毒,並不是擔憂乾羽帝的身體,秦瀟柟更多的是擔心自己。若是一次性去毒,她最終不是被自己毒死,便是血流殆盡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