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素沁小心地垂坐在床榻邊,手心貼著胸口的位置悵然道:“我不過是皮外傷又何至於被人送到這域中,一躺便是月餘?”
正說著那小廝已經端著碗走了進來,秋時將那人打發出去後整個房間便隻有她們二人,見秋時眉心緊擰在一起將瓷碗盛了上來。
耳邊依稀響起一道不太清晰的聲音,眼神細細地打量著跟前的女子。
“秋時,有些事情你不必繼續瞞著我。”接過她手中的藥徐徐吹著熱氣,目光淡淡地落在她身上。
那時在圍場她還並未完全失去意識,雖聽得不太真切但她總歸是明白秋時是他刻意放在自己身邊的人,身份自然不是王府婢女那般簡單。
秋時撲通一聲跪在床前,垂著臉掙紮了一番才解釋道:“…還請主子恕罪,奴婢的確不是王府的婢女,但是奴婢絕對不會做出傷害年主子的事情。”
年素沁望著麵前一臉真摯的秋時,心中莫名地覺得失望。
“如此…那每日的湯藥確是他的意思,對嗎?”她也不知自己到底在求證什麼,秋時既然是他身邊的人自然是他授意,她又何必再問。
秋時眉間一頓,疑惑地微抬起下顎恰好瞧見女子眼中的悲戚,心中大抵猜到那話後的意思,如今再瞞著也毫無益處便俯身將臉貼在雙膝之間道出女子心中之事。
“主子若是介意奴婢是王爺派來的人,奴婢大可交由主子處置,可若是因為湯藥之事請容奴婢向主子解釋一番。”
年素沁心中微刺地看向跟前埋首話語之人,雙手停滯在空中似在等她說完。
“主子身上種有蠱毒,但王爺發現蠱母時主子與王爺已有肌膚之親一旦懷上孩子便會毒發,屆時便是一屍兩命。王爺這番也實在是沒了法子便隻能飲以湯藥抑製毒性,為將藥性的傷害將至最低王爺特意將藥方子改了,但奴婢以性命發誓那湯藥絕對不會傷害到主子,主子若是不信待回到京城奴婢大可將剩下的藥方交予主子查驗。“
女子心中暗自感到驚訝,眼神複雜地盯著手中黑色的藥汁。此番話秋時說得真真切切,絲毫不像作假若非體內無蠱如今也不會身處古域,想必是心口的那一箭牽動了蠱毒以至於一躺便是月餘。
“奴婢雖是王爺身邊的人但奴婢絕對不會做出傷害主子的事情,主子倘若還不信奴婢願以死明誌!此番主子意外懷上孩子險些去了,如今母子平安奴婢也算是死而無憾了。”說罷秋時將頭重磕在地上。
年素沁垂著的雙眸驟然緊縮,一顆心不由緊張了起來,滿心都是秋時所說的孩子。
再抬眸秋時已經抽出盤在腰間的軟劍抵在脖頸之上,一心赴死的闔上眼睛,銀白色的刀刃上染著一絲猩紅。
“住手!!”眼看著秋時稍加半分力氣就要以死明鑒,女子狠命將放在床頭的茶壺擲了出去。
哐當一聲脆響,軟劍從秋時手中掉落滾燙的茶水將她的手背燙出一片紅印。
年素沁心帶內疚地看著她手背上的傷,起身將跪在地上的女子扶起,滿臉怒氣地將跌落在腳尖的劍踢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