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時間就飛逝了數月。
這段日子以來,大概是白雨田這輩子最開心的日子了。隻因為在那看不見的身邊,多了一個人。
我與白雨田扛著鋤頭,並肩往家裏走。一道同我們下田的幾名同村的村民,笑著與我們打了聲招呼,扛著農具往自己的家裏走。那黑黑的淳樸的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溫暖了我的心窩。
我聽了腳步回頭往田地裏望去,原先碧綠的青嫩顏色,到了此時終於顯出一絲成熟的氣息。仿佛是為了犒勞我與白雨田這些日子以來的努力一般。“老白,這片地塊要有收成了,我們每天都搞得這麼狼狽.......”
我與白雨田的身上,叫上,手上,都沾了不少泥土。一片一片的,在衣服上分外顯眼。我的手掌磨了幾個泡。被我挑破;。靜靜的待著在往後的時間裏能起一層薄繭。
“照這麼算下來,我們大概回島的時候,正值隆冬。”白雨田笑著說,將鋤頭放在地上,雙手拄著。時至今日,他的一身黑袍早不再講究幹淨,如同一個老學究。反倒是一個落魄在街頭,朝夕布包的書生。帶著一種莫名的唏噓感覺。
看著他的養子,我忽然感覺很對不起他。我沉默了一會兒,走到他身邊說:“老白,我們以後不如就住在這裏吧?這裏的日子,過的也挺不錯的。”的確,這個自打我清醒過來之後就一直住著的村莊,對我而言有種濃厚的歸屬感,就好像是我的家一樣。
白雨田麵容滯了一下,然後說:“中原太過危險了。那個宋玉多日未來,恐怕是暗自籌劃什麼,樹欲靜而風不止,我就算老實本分的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恐怕他也會找上你我。倒不如我們回島,我叫人給你開一處田,比這裏大十倍。”他說道最後都已經開始利誘了。
“嗬嗬....”我望著彼此起伏的田野,那不遠處的大榆樹與青石,仿佛是等著什麼的約定。立在那裏不知有多久了。以前趙四在的時候,我曾問過他,到底是現有大榆樹還是先有得大青石。於是他就憋紅了臉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跑遍了全村來問這個問題,最後答案也不了了之。
想起那個妖邪氣十足的宋玉,我暗暗歎了口氣。渡過了這麼些天的的平穩日子。我還真生出了一種,陪著這田這地,這石這樹的想法。有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別人的幸福,看著白雨田的笑容,我都有一種遠觀止步的心態,對於這些東西,我有種傷口被掀開的疼痛感覺。
見我久久沒有回答,白雨田擰起了眉,隨後又苦笑了一聲:“你又不想去白雲島了?”
“我也不知道我該去哪裏。我就像是憑空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沒有以前,看不見將來。”我歎口氣:“所以在哪裏又有什麼關係。等這次莊稼收成了,我一定跟你去白雲島。也許那個地方我就能改變一下這天天壓抑無比的心情。”
白雨田擰著的眉漸漸鬆開,點了點頭。仿佛我去白雲島的決定足以讓他散盡腦子裏的憂愁:“我們回家,時間不早了。”白雨田微笑著伸出手來,沾著泥土的修長指節微微張開,朝著我。
我走上前去,拉著他的手,代替了他的眼睛,拉著他在這田野間慢慢往家走。我們這兩個勞作辛苦了一天的人,此時呼吸著這田林間的氣息,隻覺得內心深處有一種說不出的歡愉在流動。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非要答應白雨田的話,隨他一起回白雲島。隻知道那拒絕的話在心中醞釀了很久,而後到了嘴邊的時候,卻又變成了無所謂的聽任安排。內心深處,我似乎是想要補償他,於是也就造成了,我對他的言聽計從。
雖然我頭上的傷全都好了,但是記憶卻總是像一本被誰撕爛了的碎頁。這裏一個人,那裏一處殘篇故事。沒有時間、地點,甚至沒有名字和樣貌,如同一場場可在腦子裏荒誕叢生的夢。沒有絲毫的頭緒和線索,一切都如夢一般。
“老白,我今天交二牛捎了一壺酒,待會兒你我都喝點。”我回頭對白雨田說。
“二牛?”白雨田微微一皺眉,冷哼了一聲:“那家夥不懷好意,賊眉鼠眼的,一定另有企圖。”
“人家一個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