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張著嘴,乖巧的坐在了地上甩尾巴。
把懷裏的蘇翁錦放到地上,袁陽旺打開食盒道:“不是有家仆會送狗食過來嗎?”
“大黃吃不飽的。”蘇翁錦踮起腳尖從食盒裏麵扒拉出一隻鴨腿遞給大黃道:“吃。”
大黃“嗷嗚”一口叼住那隻鴨腿直接就鑽進了鐵籠子,生怕袁陽旺跟它搶。
袁陽旺蹲在地上,看著蘇翁錦忙忙碌碌的喂完一群狗,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的都是髒汙泥漬。
“娃娃不見了的那天,整個狗舍都在叫……”盯著自己那兩隻滿是油膩的小手,蘇翁錦聲音呐呐道:“然後那個道士就過來吃了小黃,別的狗就不叫了。”
“嗯。”袁陽旺提著空食盒從地上起身,然後抬手把蘇翁錦抱到懷裏道:“那個臭道士現在住在哪裏?”
“跟父親一道住在道觀裏麵。”蘇翁錦抬手指了指右邊的那麵高牆道:“他說要住道觀,父親就在府裏頭給他造了一座道觀。”
“是嘛。”聽到蘇翁錦的話,袁陽旺不著痕跡的輕笑了笑。
“你能幫我打死那個臭道士嗎?”扯著袁陽旺的寬袖,蘇翁錦眼巴巴的看著他道:“我要讓娘親從院子裏頭出來。”
“打不死。”袁陽旺麵無表情的吐出這三個字,然後帶著蘇翁錦出了狗舍。
“為什麼打不死?大黃它們不是也怕你嗎?”
在蘇翁錦簡單的腦袋裏頭,大黃怕那臭道士,但更怕袁陽旺,所以臭道士比不上袁陽旺,袁陽旺能把那臭道士給打死。
“小縣主,殺人可是要償命的。”慢吞吞的吐出“殺人”二字,袁陽旺眯著眼道:“特別是殺了很多人的人,是會天打雷劈,死無全屍的。”
“那,那就不打死。”被袁陽旺那副陰沉表情嚇到了的蘇翁錦瞪著一雙眼呐呐道。
“不打死,咬死就好。”
說罷,袁陽旺反手關上狗舍的門,徑直就帶著蘇翁錦回了青鄔院。
青鄔院裏新來的奶娘正候在院門口,一眼看到帶著蘇翁錦回來的袁陽旺,趕緊上前把蘇翁錦抱在懷裏,一副親熱模樣道:“縣主,奴婢是新來的奶娘。”
“你放開本縣主!”使勁的抓了一把那奶娘,蘇翁錦跌跌撞撞的落到地上,然後反身抱住袁陽旺的大腿道:“誰準你抱本縣主的?”
看著麵前模樣玉粉但說話卻囂張尖利的蘇翁錦,那奶娘麵色微變。
“請問是朱奶娘嗎?”袁陽旺畢恭畢敬的給朱奶娘行了一禮。
“哎呦,不必客氣,擔待不起的,擔待不起的。”看到向自己行禮的袁陽旺,朱奶娘趕緊擺了擺手道:“是管家讓奴婢來這處照料縣主的。”
“那就勞煩朱奶娘了。”袁陽旺垂眸,語氣和緩道:“縣主玩鬧了一日,這身上都髒了。”
“不敢不敢。”朱奶娘擺著手,小心翼翼的朝著蘇翁錦伸手道:“縣主,奴婢去帶您洗個熱湯,暖和暖和身子?”
“不要你洗,我要旺旺洗。”說完,蘇翁錦拽著袁陽旺的寬袖,拉著人就往院子裏頭去了。
朱奶娘跟在兩人身後,正要說話時卻是被一旁的婆子拉住了胳膊。
婆子絮絮叨叨的湊在朱奶娘的耳朵邊上說了一番話,朱奶娘點了點頭,然後看著蘇翁錦和袁陽旺進了主屋,沒有跟上去。
“林婆婆,這若是出了事……”看著主屋門口那晃晃悠悠的厚氈,朱奶娘的臉色有些難看。
畢竟今日青鄔院發生的事,至今整個渭南郡王府的人都還曆曆在目。
“現在整個渭南郡王府內的府宅之事都由秦側妃管轄,你別看著郡王如此這般疼愛縣主,其實他也就是心血來潮的來看一下縣主罷了,哪裏會真的日日過來。”
“再說了,這事也怪不得你,是縣主自個兒要那袁陽旺給她沐浴的,渭南郡王若是問起來,這吃虧的不還是他嗎?”
“……這倒也是。”朱奶娘猶猶豫豫的點了點頭。
“所以說呀,你就聽婆子的話,別管就成。”
“哎。”朱奶娘應了一聲,跟林婆子一起鑽到了一旁的茶室裏。
主屋內,袁陽旺看著麵前一身髒汙的蘇翁錦,抬手替她把腦袋上頭的枯樹枝給拆了下來道:“為什麼不要那奶娘?”
“疼。”蘇翁錦抱著懷裏的小襖子,聲音糯糯的吐出一個字。
袁陽旺沉吟片刻,然後吐出幾個字道:“自己去洗。”
“哦。”蘇翁錦也不鬧,抱著小襖子就乖乖的進了淨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