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裏麵有些熱鬧, 聲音略大, 吵得好似不可開交。
“是郡王來了。”斯童站在主屋門口, 有些瑟瑟的往裏麵看了一眼道:“又和世子吵起來了。”
“是為了那……娃娃?”撚著手裏的糕食, 袁陽旺聲音緩慢道。
“是大縣主走丟了, 世子找了三個多月了, 郡王不許世子再找下去, 世子不聽勸,偏要找,其實依我說呀, 這都三個多月了,若是能找著,肯定就找著了……”
“砰!”的一聲, 蘇俊茂一腳踢開主屋的房門, 甩著袖子就直接衝了出來。
斯童看到氣勢洶洶的蘇俊茂,趕緊把手裏的冰糖雪梨銀耳羹遞給袁陽旺, 然後跟在蘇俊茂的身後走遠了。
袁陽旺垂眸看了一眼手裏的冰糖雪梨銀耳羹, 麵無表情的轉身倒了一半, 然後端著進了主屋。
主屋內一片狼藉, 那渭南郡王穿著常服正坐在外室喘氣, 看上去真是氣得不輕。
“你是誰?”看到麵生的袁陽旺, 渭南郡王瞪圓了一雙眼道:“哪裏來的?”
“小人乃世子給縣主新選的隨從。”
一邊說著話,袁陽旺一邊把手裏的冰糖雪梨銀耳羹和糕點放到渭南郡王麵前道:“小人特意從小廚房給縣主送來糕食和冰糖雪梨銀耳羹。”
那糕食又冷又硬,上麵還印著牙印, 渭南郡王一眼看到就發火了。
“糕食?這是人吃的東西嗎?”
“砰!”的一聲, 渭南郡王摔下那碟子糕食,然後氣勢洶洶的抬手掀開那盅冰糖雪梨銀耳羹。
白玉瓷盅裏麵的銀耳羹稀稀拉拉的根本就沒有多少,隻淺淺的鋪了一層底,湯麵上甚至還飄著沒熟的銀耳團。
“荒唐!狗奴才!”猛地一下從實木圓凳上起身,渭南郡王一腳踢翻麵前的實木圓桌道:“簡直是荒唐至極!”
袁陽旺躬身退到一邊,眼前滿是飛濺的瓷盅碎片。
“來人!來人!”渭南郡王紅著一雙眼,氣急敗壞的怒吼著,但卻沒有一個人進來。
“郡王,小人剛才瞧見這院子裏頭的婆子女婢都在小廚房裏,並不在院子裏頭。”袁陽旺往前跨上一步,拱手與渭南郡王道。
“豈有此理!真是一幫狗奴才!”一腳踢開麵前翻倒的實木圓凳,渭南郡王抬手掀開麵前的厚氈,突然眼尖的看到那站在房廊處正跟女婢說話的孫奶娘。
“你給本郡王滾過來!”
“郡王?”聽到渭南郡王氣急敗壞的聲音,孫奶娘麵色驚惶的趕緊匆匆趕到渭南郡王麵前磕頭道:“郡王,您怎麼來這處了?”
渭南郡王沉迷道法,最近渭南郡王府新進來一個老道士,這渭南郡王整日裏與這老道士呆在院子裏頭煉丹藥,已然三個月沒有出來了,更別說來這青鄔院了。
“本郡王若是再不來,好好的一個縣主就要被你們這幫狗奴才給害死了!”說罷,渭南郡王抬腳猛地就把那孫奶娘給踹倒在了地上。
渭南郡王沒有留勁,渾身的怒氣都撒在了這孫奶娘的身上,孫奶娘的腦袋重重磕在硬實的青石板磚上,鮮血直流,半天都回不過勁來。
“狗奴才,你就是這麼伺候縣主的?”渭南郡王不解恨,又踹了這孫奶娘一腳,然後抬眸瞪向那剛才與孫奶娘說話的女婢道:“你,去把這青鄔院裏頭的奴才都給本郡王喊過來,一個都不能落下!”
“是,是。”那女婢顫顫巍巍的應了,然後趕緊把青鄔院裏麵的丫鬟婆子,奴才家仆都給喊了過來。
烏央烏央的一堆人跪滿了院子,渭南郡王麵色漲紅,怒氣未消。
“說,今日的冰糖雪梨銀耳羹是誰做的?”
“是,是老奴做的。”朱婆婆抖著身子,顫顫的開口道。
“好啊,原來是你這個老東西。”渭南郡王咬牙,說話時的聲音帶著明顯怒氣道:“那盅東西給狗,狗都不吃,你竟然端來給錦兒!”
“求郡王饒命,求郡王饒命啊……”剛來時看到那躺在血泊之中的孫奶娘,朱婆婆就已然被嚇得不輕,這會子被渭南郡王一嚇,跪在地上更是差點遺溺。
見這婆子連辯解都不辯解,就已然在喊饒命,渭南郡王便深知此事肯定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當即就道:“來人哪,把這婆子拖出去給本郡王亂棍打死!”
“是。”家仆上前,硬生生的把那朱婆婆給拖拽了出去。
“啊,郡王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郡王饒命啊……”
朱婆婆扯著喉嚨嘶喊,使勁掙紮,卻還是被拖了出去,連一點回轉的餘地都沒留下。
“廚房裏頭做活的,各打五十板子,沒死的去狗舍喂狗,死了的也去狗舍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