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周旻晟的話, 那男人斂了斂嗓門, 然後轉頭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文念後道:“是, 是送了。”
“送了什麼?”
“青菜, 豆腐, 米飯, 都是些沒葷腥物的東西, 我這耐不住,所以又自個兒去獵了隻野雞,不過勞皇上明鑒哪, 我這一個乞丐,哪裏敢殺人呢,我又不貪圖那老禿驢什麼。”
沒有管那乞丐說的話, 周旻晟轉頭看向白須老住持道:“不知住持今日的午膳食的是什麼?”
“呃……”乍然聽到周旻晟的話, 老住持愣了愣,然後才回想道:“好似是一碟子白藕和一碟清瓜。”
“住持想清楚了?”
“呃……是, 確實是一碟子白藕和清瓜。”老住持又想了想後道。
“很好。”周旻晟微微頷首, 然後轉頭看向那跪在地上的乞丐道:“人, 是你殺的?”
“什麼?皇上明鑒, 皇上明鑒啊, 人真的不是我殺的, 我一個乞丐,與那老禿驢無冤無仇的怎麼會去殺人呢。”聽到周旻晟的話,那乞丐顯然嚇得不輕, 一個勁的開始磕頭喊冤。
“剛才老住持說, 他今日午膳用的是什麼?”周旻晟也不知是在想什麼,問的話都有些奇怪。
“用,用什麼?”那乞丐跪在地上,神色怪異。
“沒記清楚?”嗤笑一聲,周旻晟轉頭看向那老住持道:“住持,你今日午膳用的是什麼?”
“是白藕和清瓜。”老住持看了一眼周旻晟,然後又看了一眼那乞丐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啊,惠山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他?”
“你個老禿驢!我都說我沒殺他了,你為什麼還要說這麼多廢話!”
“施主,手持屠刀之人,那屠刀上最後流的,都隻會是自己的血。”白須老住持無奈搖首歎息道:“施主,天道循環終有時,不是不報,隻是時候未到。”
“呸,你個老禿驢,神叨神叨的以為自己是個什麼好東西……”
“帶下去,嚴刑拷打,什麼時候招了,什麼時候放出來。”周旻晟麵無表情的一腳踹翻那乞丐,聲音森冷道。
“是。”禁衛兵彎腰將人拖走。
“皇上,既然此事已真相大白,那惠山的屍首可否交由老衲去安穩超度?”白須老住持緩慢走到周旻晟的麵前行禮道。
“老住持這話就說錯了,這明顯就是一樁預謀案,事情未查清之前,這監寺的屍體還是留著的好。”
說罷,周旻晟朝著黃猛招了招手道:“去,把屍體運到山下,扔進冰窟裏,然後派人把大理寺欽接過來。”
“是。”黃猛應聲,領命而走。
白須老住持站在一旁,麵色微有些難看。
“老住持,這人命關天,你多體諒。”斜睨了一眼那白須老住持,周旻晟轉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蘇妹道:“皇後,忙了這許久都未食午膳,我們去用一些吧。”
說完,周旻晟朝著蘇妹伸手道:“走吧。”
抬手抓住周旻晟的手,蘇妹牢牢的捏著他的手指,麵色蒼白,似乎還沒從剛才那屍體的恐怖模樣之中回神。
拉著蘇妹慢吞吞的晃出了院子,周旻晟眸色冷凝,臉上嘲諷神色明顯。
看到這副模樣的周旻晟,蘇妹神色奇怪的拽了拽他的寬袖道:“那乞丐真是殺了監寺的凶手?”
“嗯。”周旻晟淡淡應了一聲道。
“那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審?”
“一個乞丐,為什麼會爬進天覺寺來殺一個監寺,妹妹不覺得奇怪嗎?”
“你是說,這後麵有人指使?”聽到周旻晟的話,蘇妹瞪圓了一雙眼道:“這裏麵還藏著隱情?”
確實,那監寺久居深山,與人無冤無仇的,為何會被人突然殺害呢?
“皇上,午膳備好了,您吩咐的桂花涼糕也做好了。”圓桂站在主屋門口,看到那牽著人從院門口走進的周旻晟和蘇妹,趕緊上前行禮道。
“嗯。”周旻晟帶著蘇妹走進內室,實木圓桌上擺放著幾碟開胃小菜和澆著桂花蜜的涼糕。
“嚐嚐涼糕。”將桂花涼糕往蘇妹的方向推了推,周旻晟單手撐在實木圓桌上道:“是早間派人從山下買回來的。”
“我吃不下。”看著麵前的涼糕,蘇妹毫無興致的撥弄了一下後道:“這堂堂大周國寺,怎麼會出這等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