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的確不愛她,他隻是把她當成一顆可以擺脫代安琪的棋子。
“他愛我,我也愛他,我會在昏迷這麼久後醒來就是為了要把他從你身邊搶回來。”
代安琪在看到顧安安的痛苦後有那麼一秒的於心不忍,可愛情是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她沒辦法不搶。
顧安安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站起來,臉色白得接近透明,卻還是微笑:“祝你們幸福。”
在她從自己身邊走過時,代安琪輕輕說了聲謝謝,然後安靜等待容湛在得知這一幕後的反應。
他一定會很生氣。
思忖間,容湛返回來,沒看過顧安安,他以為她也上洗手間了,電話卻在這時響起。
代安琪看著他接聽電話,看著他臉色一點點冷沉,看著他瞪著自己的目光仿佛要吃了她。
“你壞了我的好事。”他掛了電話後對她說,然後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精美的絨盒:“我本來打算一會向她求婚。”
體溫迅速從體內流失,沒一會代安琪便感覺到四肢僵冷。
“我是真的不愛你,你昏迷時我對你說的那些不過是因為醫生說你求生意誌弱,所以我才違心說那些希望你能醒來。”他沒再看她:“代安琪,這次,我是真的不想再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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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那日餐廳一別,整整大半年代安琪沒再見到過容湛。
明明同一座城市,明明還有共同的家,可他若不想出現,那麼即使她去公司守株待兔,也同樣無法見到他的人。
他最終沒和顧安安走到一起,但他卻離她越來越遠了。
她故意讓自己感冒等病到很嚴重要送醫院了,才讓王媽打電話給他,希望他能出現。
可是沒用,共同生活了那麼多年,他想必是早看穿她這點小手段。
又過去兩個月,她覺得自己再不能這麼坐以待斃,她要釜底抽薪賭一把,若是贏了,以後他們就能在一起。若是輸了,以後她不會再愛他。
於是她撥通他助理李陽的電話。
“總裁去美國出差了。”
“什麼時候回來?”
“代小姐,這個--”
“我求你告訴我。”
電話那端傳來一聲歎息:“明天上午。”
“那麻煩你轉告他,明晚我和我未婚夫一起請他吃晚飯。”
“你和你未婚夫?”那頭李陽詫異的語氣。
“對,我要結婚了,所以請他吃飯順便送結婚請柬給他。”
“…”
那端掛了電話,副駕駛座上的李陽回頭瞥了眼車後座上閉目似乎睡著了的男人,正猶疑要不要喊一聲,餘光瞥到男人原本交握安放在膝上的雙手手背青筋綻露,人分明是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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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響起時,代安琪剛洗完澡出來。
來電顯示的號碼讓她心跳加速,手心燥熱。
“你又要玩什麼手段?”冷怒的聲音傳來,代安琪卻笑出聲。
“你終於打電話給我了?”
“你不要胡鬧!別以為做就能逼我做出什麼決定,我不愛你,就算你和別的男人結婚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你這次是真的誤會我了,我既沒玩手段也沒胡鬧,我是和錫雲日久生情愛上他了,所以迫不及待想嫁給他。”她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著謊。
“要和你結婚的人是冷錫雲?”
“沒想到吧?在我眼裏,他絕對優秀過你,體貼溫柔專情,我以後會越來越愛他。”
“他專情?怕是對別的女人專情吧?你和一個不愛你的男人結婚圖什麼?”
“圖他能嗬護我給我關心,圖我生病住院的時候能有個人陪在我身邊說些哄我開心的話!”代安琪情緒徒然失控,“容湛,你不愛我不要我難道還不準我愛別人?”
那端久久地沉默。
“對了,錫雲在C市出差明晚沒時間,後天晚上我們再請你吃飯。”
“我後天下午飛蘇黎世。”
“那就後天中午,就這樣,我困了,再見。”
容湛還要說什麼,那端卻已掛了電話。
沉著臉重新閉上眼頭往後輕輕靠在椅背上,腦海裏浮現那一年才十五歲的代安琪第一次對他表白說愛他,當時他是什麼心情?
不可思議,荒唐。
後來她每天都會用發短信的方式告訴他她愛他,而他一概置之不理。
直到她二十歲那年去英國留學,他去倫敦出差順道去看她,遠遠望見她驚喜的朝他撲來,那一刻心底某個地方有一角明顯地塌陷,而空了的那角被她的身影填滿。
可就在他想回應她的感情時,因患重病臥床的代父卻病情惡化。
而代父臨終前支開其他人,卻把他叫到身邊,貼著他的耳畔告訴他父母當年車禍的真相,他才知道,原來在當年害死父母那場車禍中肇事逃逸的罪魁禍首就是同一年把他從孤兒院接回家撫養的代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