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暖陽照得人懶洋洋的。
何晏之伸了個懶腰, 從榻上翻身而下。他隨手拿起架上的一件淺灰色的長衫披在身上, 正要出門, 突然想到那人不喜歡自己不修邊幅的模樣, 無奈回身打開紫檀木的衣櫃, 裏麵一溜白色的絲袍, 清一色的金絲繡邊, 直閃得人眼睛疼。
何晏之隨手從中抽出了一件穿上,他本有可以使喚的人,但是從小苦慣了的人, 竟連被人服侍也不習慣,寧可清清靜靜地一個人住,自力更生。何晏之望著銅鏡中玉樹臨風的倜儻青年, 不由苦笑了一下, 果然是,一個徒有其表的軀殼罷了。
不過, 那個人要的, 不就是這副殼子麼?
何晏之微微一笑, 從案幾上挑了一柄沉香木的折扇, 又左右照了照, 臉上終於能露出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 才滿意地推門出去。
一路上極為安靜,竟然看不到半個人影。何晏之細想了一下,料想是那人定然是又受了什麼刺激, 將手底下的人都趕了出去。
有時候, 陪一個瘋子,確實是一件吃力的事。
何晏之有些躊躇地停下了腳步,最終還是歎了口氣,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此刻,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呢?
何晏之推開水榭大門的時候,就看見一個披頭散發的白色身影正伏在榻上不停地喝酒,不,準確地說,是往喉嚨裏倒酒。地上盡是橫七豎八的空酒壺,一股酒氣彌漫在屋裏。何晏之聞了聞,感覺自己馬上就要醉了。
何晏之不會飲酒,也不喜歡飲酒。飲酒傷喉嚨,這是師傅從小囑咐的事。他雖然是一個武生,但這嗓子也是金貴的,怎麼能拿自己的本錢開玩笑呢?
何晏之恭敬地作了個揖,他的聲音清亮而好聽:“拜見宮主。”
男人抬起頭,眯了眯眼睛,一笑:“你來啦?”他伸出手指勾了勾,“過來,到我身邊來。”
何晏之規規矩矩地走到男人身邊,俯下身,在男人的臉龐上印下一個吻,低聲道“子修”。
何晏之的聲音讓楊瓊一驚。手中的酒壺咕嚕一聲落到地上,半壺酒都流到了地上。何晏之皺了皺眉,酒味讓他不悅,但依舊保持著似笑非笑的神情,背誦著一貫的台詞:“子修,你真好看。”
楊瓊點點頭:“很好。繼續說。”
何晏之心裏罵了聲娘,繼續道:“子修,你醉了。”
楊瓊癡迷地看著他,仿佛是透過他,回味著某種不可言說的情緒。忽而楊瓊吃吃一笑,便伸出手摟住了何晏之的脖子,將雙唇遞了上去。
何晏之心裏歎了口氣,臉上卻依然保持著笑,俯下身,與楊瓊氣息交纏,不消片刻,何晏之覺得周身都燥熱起來,隻覺得懷中的男人渾身軟綿綿地靠在自己的胸口,肌膚滾燙,媚眼如絲,哪裏還把持得住?
真是妖孽!何晏之心裏罵了一句,手卻不由自主扯開彼此的衣物。楊瓊略有些羞澀地閉上眼睛,手腳也有些僵直。何晏之卻輕車熟路,粗魯地掰開楊瓊的雙腿,將自己擠了進去。
他知道,身下的這個男人好的就是這一口。
自己既然作為禁臠,怎能不滿足楊瓊怪異的嗜好呢?何晏之知道自己的那處天賦異稟,也因如此,楊瓊才看上了自己。於是,更加勤勉地再接再厲,深恐楊瓊哪裏不滿意,等回過味來又變著法子來折磨自己。
早些時,因為心底實在懼怕楊瓊,何晏之都是陪著十萬分的小心,豈料卻惹得楊瓊甚為不滿。幾次教訓下來,何晏之再蠢,也明白過來了:楊瓊就是一個瘋子,就是喜歡有人和他一起發瘋。所以,自己隻有裝得更加瘋狂,才能讓這位喜怒無常的九陽宮主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