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謝雲屏姐妹幾個也已經站了起來。
謝遠早就料到大約會被江氏冷淡上這一遭,於是麵上也沒甚奇怪,隻是安撫的捏了捏阿守的手,還開口承諾一會回去就讓阿守吃肉,這才進去和江氏說話。
江氏說來也是第一次見到阿守。不過,阿守是謝遠的救命恩人,謝家自然承情。於是江氏見狀,便溫柔開口,道:“阿守既然下山了,以後,便也一直留在家裏,陪著阿遠罷。”
江氏的意思,顯見就是將阿守留在謝家做奴仆的意思了——畢竟,即便是阿守對謝遠有救命之恩,可在江氏和世人眼中,謝遠畢竟是敬王嫡長子,如今暫且不提,將來謝遠終究是要回去做他的龍子鳳孫的,這樣的人,能夠將一個和畜生一起長大的救命恩人放在身邊做重要的仆從,顯見也是給了這人幾分顏麵了。
謝遠卻仿佛沒有聽懂江氏話裏話外的意思,聞言隻輕輕答應了一聲,就笑道:“阿娘與兒想得一般無二。隻是,阿守既留在了兒身邊,總歸是要有個身份的。”然後他便轉身看向懵懂無知的阿守,道,“我想與阿守備下烏牛白馬,祭告天地,焚香再拜,義結金蘭。”
阿守依舊懵懂,隻呆呆的拿著謝遠的手蹭了蹭自己的臉,親昵的“嗷嗚嗷嗚”的叫了幾聲。
江氏臉色一變。
謝若錦也是一怔。
二人誰都沒有想到謝遠竟是想要和這個狼孩結為義兄弟!
謝雲屏三個,先時也是一怔,隨即就知道自己這個阿弟,果真是心中有主意的人。不但心中有主意,還生怕自己的阿娘不知道自己有主意一般。
江氏張了張嘴,想說此事不妥,謝遠說完這件事情,卻又說起了明日一早搬家的事情,儼然一副剛才那件事情已經說完的模樣。
江氏心中有幾分氣悶,可眼前這個終究是她的兒子。她心中不願在外人阿守麵前為難兒子,於是隻能僵著一張臉,聽謝遠不但安排了明日搬家的事情,還說了要立刻寫信回敬王府和長安,並在遠山先生的壽宴後,便啟程趕去長安的事情。
江氏聞言怔住,連氣謝遠的事情都忘記了,隻躊躇道:“去長安?我們,不直接去北地,你阿爹那裏麼?”
謝遠道:“阿娘,蜀地距離長安,可是比距離北地要近的多。我們此行若是繞遠路,過長安而不入,隻怕會惹得不少非議。且,”他稍稍一頓,道,“如今便回敬王府,我們,又要以甚麼身份回去?”
江氏等都沉默了下來。
是啊,敬王謝玉衡如今有妻有子,有繼承人世子,且那世子對外都是說其乃是敬王的嫡長子。
他是敬王嫡長子,是敬王最正統的繼承人,且還被冊封了世子,乃是有爵之人。
那,謝遠又算甚麼?
倒不如先往長安去,拜見聖人,再論其他。
江氏神色終於緩和下來,道:“這些事情,便由你來做主。”頓了頓,又道,“內宅之事,你便說與你長姐。她年紀大了,也該知曉管事了。”
謝遠點頭,然後就對謝雲屏拱手一禮,就笑道:“那就麻煩阿姐在後日,為我和阿守結為金蘭的事情忙碌一番了。事雖匆忙,禮不可費,有勞阿姐了。”
江氏:“……”
謝雲屏等:“……”
為甚會覺得,阿弟繞了這麼一大圈,其實就是為了把結金蘭這件事情,真正的確定下來呢?
這樣的阿弟,又怎麼會任由他人掌控,即便那個人是他的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