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看行。”
美娟半信半疑,再看看一邊的錦書,錦書一臉認真的看著樓下的對決,到像是對許連翹的話深信不疑的樣子。
再看下麵,形式果然有了轉變,那年青人手長腳長,應對周旋起來頗有點來去自如的味道,東洋人原本就又矮又胖,幾次進攻俱撲了個空,漸漸氣喘起來,額頭上已沁出成串的汗珠。
“那東洋人看上去氣勢洶洶,原來也是個紙老虎啊!”
許連翹瞥一眼羅美娟,冷哼了一聲:“洋人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一隻腦袋兩隻手。”
話音沒落,街道上的對決已見了分曉,東洋人執拳猛撲,卻被年青人輕鬆閃過,兩人錯身而過的瞬間,那年青人一個漂亮的回旋踢,正中東洋人的麵門,將他狠狠踹翻在地。
東洋人的鼻血噴流而出,他低頭擦血,吐一口口水,血水中竟還有一隻門牙……
“啊,真厲害,他打落了那洋人的門牙!”
三個女孩拍手叫好,再看樓下,那白俄女人見情形不對,早就溜走了,隻剩下那東洋半坐在街邊,氣呼呼地看著眾人。
那年青人撣撣身上的土,蹲下身,一一撿起地上散落的鮮藕,放回賣藕少年的竹筐裏,又從懷裏掏出一個大洋遞給少年,那少年哪裏肯要,兩人正推讓間,誰也沒注意到坐在一邊的東洋人偷偷撿起地上的武士刀,衝著年青人砍去……
“小心!”薄錦書在二樓看的分明,顧不上許多,高聲驚呼。
還好,那年青人的同伴也反應過來,撲上去把刀踢飛。
“你這洋人好生狡詐,說好了比武,還搞偷襲!”踢開刀的男子扶扶眼鏡,指著那東洋人罵道。
羅美娟眨眨眼睛:“啊,真的是五哥。”她拍拍手,眉開眼笑地說:“好啦好啦,不用擔心了,五哥在這裏,街上一半的巡捕都是他師兄弟,那東洋人可討不到便宜去了。”
羅美娟的五哥羅清和小時候身體弱,當女孩一樣嬌養著,八歲上拜了個武館的師傅學拳,原本隻是想強身健體,沒想到這五公子自此愛上的拳腳生意,在武館裏苦練了十年,直到十八歲考上廣州的軍校才離開,兄妹兩個三年中第一次見麵卻是在茶樓裏偶遇。
羅美娟興奮極了,本想衝下樓去與羅清和相認,轉念又想:五哥回來的事從沒聽家裏提過,父親母親必然是不知道的,此時街上人多,若是遇上嘴碎的人傳回家去,豈不讓五哥難堪?隻好強壓下心中的激動,好不容易等到樓下那幾個年青人安置好了賣藕少年,耳聽著茶樓的木梯上響起了眾人的腳步聲,這才悄悄站在雅間的門口,算好了時間撩開門簾跳出去:“五哥哥!”
羅清和本來正和身邊的男子說著什麼,被這聲“五哥哥”叫的心驚,猛地抬起頭來,怕看不清,又用手扶扶眼鏡,半晌才開口:“美娟?你怎麼在這兒?”
羅美娟背著手,歪著腦袋看他:“我當然是來吃茶啊,你呢?”
“女孩子家家滿街跑,還不趕快回家?”
羅美娟知道羅清和一向如此,不以為然地轉身,從門簾後拉出薄錦書和許連翹:“我請我的同學來吃素茶點的。”
羅清和沒想到妹子還有同學在,扶扶眼鏡,回頭看看自己的同伴:“我……也是和同學來喝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