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漫漫,月光茫茫,孤影翹首,莫不思量,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亦斷腸。
“小則,阮絮花以落,怕是要在等上百年,你這日日相望,何時是盡頭?”
許久沒聽見有人喚她一聲小則了,她仰頭相望,黑陌依舊如故,隻是多了些被歲月磨合的棱角。
她垂目:“怕是,我等到了盡頭,卻也等不到他了。”
那日,他一襲淺紫衣裳入她眼中,身上散發不同於蘭麝的木頭香味,她便之她得魂都被他勾住再無法掙脫。
那日,他們二人隻為救人,他和柔溫順“阮絮草你拿走吧,看樣子對你很重要。”許是這樣一句話,便溫她心田, 自此對他難以忘懷。
她對他不甚了解,隻覺得他是一個溫潤如玉,清雅出塵,如畫中走出來的人。
而她卻不知,無心的他,許是她付出再多,他定不會感動分毫。
“殿下,龍族士兵已集結完畢,還請殿下發號施令。”一被甲執銳的士兵半跪至龍菱則的麵前。
她滿目蒼涼,冷厲的話語自口中而出:“殺”。
騰雲戰場上,龍菱則手持蒼穹弓,身著沉重的戰袍,淡漠的停滯在戰場的上空,微風略過夾雜著濃烈的血腥味道向她撲麵而來,她高高在上,耳邊的嘶吼聲,刀劍碰撞發出的聲音,聲聲入耳。
士兵來報,皆是仙界的兵力已經抵擋不住妖魔界的進攻,恐怕過不了多長時間,他們仙界同龍族定會大敗。
龍菱則緊握蒼穹弓,心中萬般糾結,難道他就如此狠心麼?難道他真的未曾喜歡過她半分?她的眼神中說不出的淒涼苦楚:“我,要親自上陣。”
蒼穹弓出,震撼天地,所射之處,寸草不生,一片虛無,她衝破阻攔,身姿矯健,她的目的,就是殺了他,殺了她曾經如此深愛的人。
可誰知,戰場的上空,琴音曼妙,扣人心弦,每一音都帶著無比強大的殺傷力,紅色身影立在不遠處,琴聲停息,她步步逼近,眸子中已無以往的自信模樣,但她卻仍舊強撐著:“龍菱則……又見麵了。”
“是啊,又見麵了,妖皇戰花舞。”她的心揪成一團,卻仍舊克製住自己心底的衝動:“折笙呢?難道現在竟如此懦弱,連迎戰都不敢了麼?”
折笙,這個名字,她在心底默念了多少遍,她不相信,他從認識她起,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如今,為了讓他自己成為六界的主宰,成為最恐怖的存在。
“你有什麼資格讓他來迎戰?你有什麼資格?”戰花舞異常激動,唇語間似乎有許多她想說出口,卻不能說出口的話,她笑聲慘怨:“哈哈哈……龍菱則,其實是你,放棄了他,不是他,背叛了你!”
琴音刹那間入耳,沒有一點兒防備。可她卻未曾理會,她隻想知道,戰花舞到底在說些什麼?為什麼她聽不清了?為什麼她看不清了?
她的身體像是斷了線的木偶,正在緩緩的向下墜落,而她的身下,卻是一片硝煙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