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進攻!~~~!”如此的天賜良機,進攻兵團自然不可能錯過。就在炮兵停火的下一刻,蒼涼的號角聲響起,回蕩在整個山穀上空,於是,真正的總攻開始了,目標,城牆之後山腰處的數以百計的石砦、木堡!
噗嗤!利刃入肉,鮮血飛濺,一個野蠻人士兵獰笑著從腳下的屍體身上抽出帶血的短刃,重新插回腰間的刀鞘,然後端起狼牙棒,繼續大步向前衝鋒,他的周圍,零零散散數百在崩塌的山石中苟延殘喘的守軍一一被衝過來的野蠻人士兵用短刃刺死,一股股血泉如同崖縫間冒出的清泉,盡情地噴灑著殷紅的水流。
僥幸在彈火紛飛中活下來的守軍們,一個個滿麵灰塵,狼狽不堪地向後奔逃,先前那鋪天蓋地的炮火覆蓋已經徹底摧毀了他們那點可憐的所謂日本武士氣概,在屍橫遍野、殘肢亂飛的慘況麵前,隻有真正的勇士,才能死不旋踵、勇往直前。
“我希望在日落之前看到眼前的城池徹底陷落,你明白了嗎?”大軍中間,一名身著銀甲的將領麵無表情地對身前的幾員將領道。
“遵命,將軍!”眾將應諾,分散而去。
…………
就在太田城炮火聲隆隆不絕之時,相隔數裏外的上宮山上,
謙信麵色凝重地眺望著遠方那升起的聊聊黑煙和耳旁回蕩的震耳欲聾般的轟鳴聲,久久矗立著,不曾挪動半步。
“怎麼?素來仁義二字當頭的謙信公感到愧疚和不忍了?”忽然,身後傳來一個語氣頗為譏諷的話語聲:“想來,我還真是有些驚訝呢!畢竟誰能想到,卻是仁義之名達於諸侯的謙信公,想出了犧牲整個太田城上下數萬條人命來誘使敵軍入甕這樣的毒計呢?嗬嗬,我勝賴,身為晚輩,還真是感到十分惶恐呢,謙信公不愧是十幾年來與先父大人交戰不分雌雄的當世豪傑啊!日後,晚輩定當多多在謙信公身邊,聆聽軍略教誨,還望謙信公勿要推辭啊!”話音落下,隻見身後一名身著赤色甲胄、麵貌粗獷的將領走上前。
謙信仿佛不曾聽出話語中的譏諷以及鄙夷之意地緩緩轉過身,神色淡然地看著站在麵前的武田家督勝賴,半晌,開口道:“勝賴閣下,謙信正在為這闔城上下數萬與入侵者拚死血戰、死守不退的英勇將士以及無辜百姓誠心祈福,如果閣下沒有別的事的話,還請尊駕移步他往,勿擾了這漫天英魂在天之靈!”說罷,竟自顧自地轉過頭,理也不理勝賴了。
羞辱不成反遭無視,勝賴的心情可想而知,原本就不算英俊的臉頓時青一陣紅一陣,眉宇間更是閃過一絲戾色,然而看著那個偉岸的背影,勝賴終究是什麼話也未說出口,掉頭離開了。因為他很清楚,眼前的那個男人,不是他所能對抗的,剛才謙信那副淡然的樣子,在他看來,卻仿佛突然一座雄偉的大山憑空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沉重的壓力甚至讓他喘不過氣來。他明白那個男人,還遠非現在的自己所能抗衡的,也許,除了他的父親,也隻有織田家的那個人才配當他的對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