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間卻並未明了他此刻的意思,我是勝了,還是負了?
見我思緒紛繁並未接話,他命林福海收拾棋局,將玲瓏棋子有序的放入刻著雙龍戲珠的精致棋盒中。
微微眯著自己的雙眼對太後道:“這棋局秦婕妤勝出了,家晏之事便由得母後決定罷……”
聽他如此說,心上頓時一陣歡喜,卻也特意的瞧了眼因氣憤而失態站起身來的淑妃。隻見她臉色慘白,又眸不再晶瑩,帶著埋怨的眼神看向嘉懿,而嘉懿卻並未看向她,徑直接過林福海交與他的玲瓏棋子便遞與了我。
我忙不迭的趕忙接過,跪下身子,肅然行禮,“承蒙皇上和太後娘娘的厚愛,”分別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後便又接著道“臣妾謝過皇上和太後娘娘賞賜。”
太後上前將我輕扶起身,言語歡快:“秦婕妤可真是有才之人,甚為本宮喜愛。”
想她剛才任由周薔那般侮辱我,心下明了她所說的無非是些客套話,恭謹的對她躬身行禮,卻了無言語。
皇室裏的人,都如她這般那麼虛偽麼?心下略略的恥笑自己,我現在不也身處在這其中麼。
我微一退後便坐回自己的位置,看到寶嬋和靜嫻投遞過來的目光,對她們點頭致意,示意她們放心,方才見到她二人眉頭已是舒展開來的神態,寶嬋更是對我嬌憨一笑,甚為動人。
隻聽得太後嚴肅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皇上,有一事本宮不知當講不當講。”
“母後直講便是。”他倪視了一眼太後,語氣雖是頗為恭敬,但表情卻是一幅淡然的模樣。
太後輕輕的歎息了一聲,良久卻不講話,深究的目光在我與周薔身上探尋,聲音略帶淒然的道:“哀家雖不甚過問後宮之事,但薔兒同秦婕妤入宮已是半年有餘,皇上為何遲遲不肯寵幸?”
她言語甚是真切,臉上愁眉不展,一時間隻顯得她蒼老了些許,目光也不似乎剛才那般淩厲。
嘉懿聽她如此說,嫌惡的目光停留在周薔的身上,卻並未看向我。
而我此時已是滿麵桃紅,雙手緊緊的絞著水紋宮裝,窘得不敢抬首。
“此事母後大可不必勞心,兒臣自有主張。”他的語氣顯得甚是無謂,麵上亦是不帶任何表情。
太後麵上明顯有些發怒了,雙目圓睜,語氣卻未有變,一如剛才那般淒然:“皇上應當明白,為皇室繼承香乃是曆代帝王應該承擔之事,皇上子嗣甚少,百年之後,你讓哀家如何麵對先皇?”說完,她的眼角似乎還掛著一滴清淚,其它妃嬪均是各自頷首不語。
她身旁邊的婢女甚是機靈的遞上錦帕,她接過,輕輕的擦拭著眼角。
嘉懿的表情有似乎有些不耐煩,傲目凝視了一眼眾妃,最後目光停落在我身上,久不答話。
見他並未答話,太後許是有些急了,語氣略顯得有些急促:“倒不如今日讓哀家做回主。”雖是如此說,可她的模樣卻並不是向征尋他同意的那般,隨後又接著道:“今日侍寢之人就由哀家來決定。”她目光堅定,看向周薔時眉眼透露出認可,周薔不屑的瞪了我一眼,見我並沒有任何表情,她反而麵上頓時眉開目笑,不待太後說完,嘉懿搶先道:“皇後。”
見他如此急喚,皇後立即站起身子,端正的立在一旁,表情甚為緊張。
他接著道:“今日侍寢之人便選秦婕妤吧。”言語中不帶任何色彩,聞言我全身一震,怔愣的看向他,而他此時的表情卻很是嚴肅,卻並不看向我。
見他如此,皇後臉上帶著甚為不安的表情,因著太後的怒目而視,使得她不敢答話。
“皇後!”他聲音著重,麵上已是不悅的神情,如清潭一般的眸子此時略顯渾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