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娓娓道來,心下的石頭也便落了地。原來如此,太後與德妃之間早已不存在君臣之禮,也難怪她是那般的溺愛德妃,但是卻隱約覺得這層關係中有某些奇怪的因素存在,自己卻說不出原因。
我對她輕啟朱唇略略一笑,“德妃娘娘可還好相處麼?”
那小婢女微一皺眉,隨後容貌輕舒開來,輕聲道:“德妃娘娘不甚與人交往,除了來往太後娘娘宮中甚密外,其它時間全都是在自己的居所。”
說到此處她便頓住了,我的心中卻還是兀自揣摩德妃與賢妃之間又是什麼關係,其中又關係到了太後什麼。雖是有如此多的疑慮,卻也並未再問出口,輕吸了一口氣後,無甚表情的道:“略施薄粉便好,想必太後娘娘該是等急了。”
聽我如此說,一旁悶不作聲的年長婢女率先拿上香粉為我撲麵。
不多時,妝已然完好.
待再到前庭時,已然是一副閑話家長的其樂融融的局麵,自己似乎有一瞬間的恍然,仿佛現在所處的位置已不是皇宮,這般和睦的情景似乎能讓人忘卻了所有的不快。
見到我前來,所有人均是安靜了下來,不再那般說笑言語。
我不急不緩前行,行至太後跟前不遠處,屈膝跪地,頷首行禮,聲音恭謹:“臣妾給太後娘娘請安!”
她隻是倪視了我一眼,看不出是什麼表情,隻是語氣淡對我道:“起了吧,賜坐。”
言畢,便有宮女從庭外搬了楠木太師椅,輕輕擺放在了周薔的一旁。輕視了一眼表情甚是得意的周薔,我便不再理會她,款款入坐。
目光正欲看向上首的太後,卻是對上了德妃善意的微笑,同樣對她回以璀然一笑,向她致謝,方才看清了她是何模樣。
隻見她著了一件銀白色盤領褶裙,緊身窄袖,腰間戴著紫玉祥雲佩帛,下墜兩顆乳白鈴鐺,移動蓮步卻是輕脆聲響。褶裙上用金絲編織成細密的竹葉,在光照下閃爍著璀璨的光芒。褶裙的質地是上好的紗羅,輕風微拂,便隨風搖曳,好不快活。
發髻也隻是隨意的挽的反綰髻,無太多裝飾,隻在發側插上了一枝蓮紋鎏金銀花釵。麵上也隻是淡施了薄粉,眼神靈韻,燦若繁星,容貌雍容柔美,清靈透徹,隱約中卻是透露出一股清靈之氣。
相互之間對視了一眼,德妃卻也不再看向我。回首間,卻對上了周薔憤慨的眼神,隻聽得她唇中一逸出一聲輕哼,甚是不屑。
我隻裝作沒有看見般,看向正凝視著我但是卻看不出表情的太後。
“可是有準備好了麼?”她也不言其它,我心下明了是在問我奏琴之事,想婉拒一時間卻也找不到好的理由。
正欲開口回應此事,眼角的餘光卻瞟見了嘉懿進了福熙宮,跟在身後恭謹的林福海並未通報,似是看到我未回答看向門外,一眾妃嬪也跟著向門外看去,看到神態自若的嘉懿她們均是驚訝表情,一瞬間便跪了一地,聲音婉轉動聽“臣妾給皇上請安!”
他隻是輕笑的擺了擺手,得到他的許可後,我們便擇了各自的原位坐了回去。
經過我身旁時,特意看了我一眼,說不出是什麼神態,心下不驚緊張得很。
他行至太後身邊,隻微微的欠了下身子,“兒臣給母後請安。”聲音沒有任何起伏。
“皇上對待本宮無需如此多的禮數。”太後輕拂了下衣袖,麵上卻帶著燦若繁花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