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中便又似乎聽到馬兒的嘶鳴聲,馬蹄聲由遠及近。黎昕的急促的喘息聲音在簾外響起“瑾榆…”

我驚疑的掀開簾子,他便映入我的眼中,他額上沁著細密的汗珠。

“榮華富貴的生活難道就如此重要麼?”

我知道此刻我的嘴角一定是帶著一抹苦笑,“皇上所擬的聖旨本意是讓秦府嫡出的女子入宮選秀,而沁舒生母也就是秦府的大夫人,以沁舒才疏學淺怕辱沒了天恩為由,請求由秦府庶出的女兒代替。”

他的手緊緊的勒住馬身的韁繩,指節泛白。聽我說完,黎昕至始至終都未再望我一眼。

忽的他用手狠狠的拍了下馬腹,馬兒似是領悟般,朝來時的路途奔去。馬蹄聲一點一點的消失了,手中的帕子被我的雙手緊緊的絞在一起。黎昕,此生我終究是要負你的。

城外的驛站很快便到了,城外行人很少。

我拍了拍靜嫻的胳膊,“大批的侍衛在外侯著呢,該下去了。”

她睜開眼睛,眼圈內有些紅,看得出來她剛剛睡得很沉,南煙和沛春也一先一後的醒了。

“小姐,外麵的侍衛可多了…你看,那裏還有好多公公,端正的站著像是木偶呢!”南煙掀起簾子,歡快的指著窗外對我說,沛春伸出腦袋也迫不及待的往外望去.

“好了你們倆個,快快為咱們整理一下發髻,不然侍會可會讓外麵的人笑話咱們的。”靜嫻將沛春從窗口邊拉了進來,一邊還不忘撫去撫額前淩亂的發絲。

“南煙,扶我出轎吧。”呆在轎子裏太久,心裏煩悶得很。轎簾被子掀開了,

侍衛開始分列兩排,“秦小姐,阮小姐,該出轎了。”細長的聲音傳入咱們的耳邊,放眼望去,在一排統一藏藍色衣服的太監裏,他是最打眼的,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我與靜嫻向他福了一禮,他微一頷首算是默認,他走在最前麵,帶著我們朝驛站客房走去“兩位小姐今天先歇息一晚,明早咱們起程。”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複又回頭,審視的目光在我和靜嫻的身上飄乎不定,後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你是秦瑾榆?”

我便上向一步向他福了一禮,恭敬的答道,“回公公,是的。”

聽到我的回答後他拂了一下衣袖和頭發,眼神有些許不屑“兩位現下隨奴才一起,便不再是官家小姐的身份,如若哪位小姐恃寵而驕,奴才定會向聖上如實稟報,隻怕各位小姐的家人都脫不了幹係。”

“謹記公公教誨。”我與靜嫻對望一眼,遂又福一禮,額上已是一層薄汗。

“林福海,我家小姐晚膳用什麼你可想好了?”對麵一廂房的一個淺黃宮裝的女子探出半個身子,朝這邊喚道。他一骨碌朝那邊廂跑去,神情有些無奈。我與靜嫻便獨自進屋了。

“我聽剛才驛站門口的小公公講啊,咱們對麵那廂房住的是太後的侄女,也是隨咱們一同入京的。”南煙替我邊梳洗邊在一旁用手比劃著說,“他還讓您與阮小姐不要恃寵而驕,他自己倒好,整人一馬屁精!”

沛春也在一旁附和道:“好歹我家老爺和秦老爺也是正第三品的職稱呢…”

“林福海是當今皇上身邊的大紅人,若是得罪他,隻怕咱們還不等到京城便已背了莫須有的罪名。到時候連累家族聲望便不是我們此番的目地。”靜嫻半眯著眼倚靠在床欄上對著沛春和南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