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1 / 2)

雛鳥在巢中啾鳴, 一個團子站在廊下, 對著鳥巢“啾啾”。雛鳥鳴聲變大, 他的“啾啾”聲也變大, 一疊一疊, 比聲音大。

直到——

“得得……”

團子瞬間收聲, 小臉兒板得正經極了, 清清嗓子,回頭看妹妹:“幹、幹嘛?!”以及,妹妹身邊的人……

庚弓著腰, 雙手虛攏在粉白小團子的身後,小團子搖搖擺擺,到了團子的身邊, 扯著他的袖子, 仰頭往樹上看,驚奇地道:“小啾~”

【你不要說啦!】十分奇怪, 團子在庚麵前淘氣不起來, 哪怕被父親教訓, 被母親暴打, 他也不畏懼, 唯有見到庚, 他便十分自覺地……乖巧了起來。這樣與雛鳥嗆聲的行為,確實有些,嗯, 不太雅觀。

庚的眼睛彎了一彎, 隻作沒有聽到他與雛鳥,呃,爭鳴,隻是告訴他:“王有事要與你說。”

團子將兩隻胖手背在身後,學著父親的樣子說:“現在先不要叫王的!”

庚挑挑眉。

團子非常識時務地問:“是我爹,還是我娘?”

“當然是您母親啦。”

“那是為了什麼事呀?”

仰起脖子來,隻見庚又挑一挑眉。團子有點喪氣地道:“哦,我知道了,又不能說。不對,是又不肯先告訴我……”

庚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團子居然會怕她,類似小動物的直覺,一見她就乖。她最近幾年可慈祥了,不是嗎?

團子不知她所想,隻是有點沮喪地想,他要到哪裏找這麼可靠的小夥伴呢?

團子的樣子可憐又可愛,庚上前將胖拳頭從背後拎出來放好,給團子整整衣領:“這件事情可以說。”

“哎?”大眼睛亮了起來,將妹妹抱到身前,“是什麼?”

“風師要回來了。”

“咦咦?”團子困惑了,“不是要迎回來的嗎?為什麼自己回來啦?”

因為老人家不開心……因為:“他想回來了。”

豁!團子驚訝地小小往後跳了一步:“好厲害!”在團子五年的人生當中,還沒有見過敢這麼對他母親說話的人。他卻不知道,他母親的脾氣,倒有一半是跟這位勇士學來的。

庚心道,別裝了,你們都是……一脈相承!

團子低下頭,也學庚的樣子,給妹妹整整衣領,奶聲奶氣地、正經八百地道:“走,哥哥帶你去見爹娘。”小團子跌跌撞撞:“哦!”

到得正殿,父母都在,蒼老慈祥的容濯也在,三人正在爭執,容濯以為:“會盟在即,王如何可以輕動?派出儀仗,信使,前往迎接,王於城前出迎即可。”

兩個團子骨碌了進來,用充滿稚氣的聲音向長輩問好,容濯撐不住了,口氣也緩了一些:“王,終年忙碌,終於得閑,還要再拋下稚子遠行嗎?”兩隻團子也十分配合,一齊望向父母。數年間,二人交替出行,一家團聚的時間少得可憐。

薑先衝兒女招手,張開雙臂,等兩隻團子再骨碌到自己懷裏,語重心長地說:“若沒有太子嘉將前路趟平,我們還要再花更多的時間哩。何況,誰說我們出行不帶他倆的?”

容濯遲疑地問道:“這?”

衛希夷揪過女兒來:“我六歲就隨我父親巡雪山了,還嫌出門太遲,嫌城池太小,不夠我跑的。”兩個團子也配合地點頭。

容濯心道,國君之子,馬上就是王子了,能與您小時候……衛士之女……相比嗎?當然要仔細一些了。

仿佛知道他想的什麼,衛希夷話鋒一轉:“何況,天下這麼大,他們總要看一看,明白自己要麵對的是什麼。我與夫君,也當巡視天下,不是嗎?這麼些年過去了,天下大勢也在變,在決定國策之前,需要了解天下。”

薑先續道:“王將遠行,我是晚輩,當為長輩打點好一切。”

依照與申王的約定,隻要他們能將洪水治好,申王便依舊製“禪讓”,這“禪讓”二字,也是大有文章的。申王並不甘心,然而隻要洪水被薑先治好了,薑先勢壓申王,不甘心也得執行。說是申王讓步,其實不過是夫婦二人自己爭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