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睥了夏合歡一眼,從頭到腳趾頭都十分不待見。
這廝能跟靳帝這種翻臉無情,陰險狡詐的人交好,也十足不是個什麼好東西,物以類聚!
“哼,難道你們以為寡人跟某些小人一樣,還會反悔了不成?簡直就是笑話!”秦帝瞥他夏帝一眼,表情陰沉,冷哼一聲。
而靳長恭看到如今變得陰晴不定,身上貼滿拉仇恨因子的秦壽,有一種恍然昨日如夢的錯覺。
當初影兒一定不會想到,她想破腦子才想出來的“善意的謊言”,能將一個憨厚略顯軟弱的正直少年,扭曲成一個蓄著滿臉落腮胡子,陰陽怪氣,敏感得就像刺蝟一樣,隨時準備反擊的中年莽漢吧?
當初的“因”,造成如今的“果”啊。
是孽是緣,如今也隻能靠她來權衡疏導了。
那廂,心理素質強悍的夏帝才不管他是怎麼想的,他帶著一隊親衛,落落大方地走到靳帝身邊,儼然對外展示“我們倆兒很親,靳國有我夏國罩著,鄙夷仇恨的趕緊麻溜地退散!”
秦帝一看他們那小心得誌,無視旁人的得瑟氣焰,語不投機半句多,轉身便走。
“去年秦帝的隊伍好像是僅僅是落了個第四吧,倒不知道今年有沒有本事急追而上了。”
靳長恭望著秦帝寬厚壯實的背影,似笑非笑道:“你覺得在練兵式上,有誰是真真正正,將老本都搭上,隻為給別人參觀,檢測,估量,再精確地瞅準弱點,一擊擊中?”
她的毒舌與精準的點評令夏合歡心情十分地愉悅。
的確,雖然練兵式是軒轅大陸的一項盛舉與傳統,但如今十國已經跟原來的十國不同了,整片軒轅大陸都各自為政,誰會願意無私地將最重要的軍情公布於眾。
這些拉出來的軍伍,或許是精英,或許是中等之流,或許也隻是特地為了這一次練兵式而培育出來的花豬,中看不中用類型,但無論如何,俗話說得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壯。
即使人家列國十強的三流軍隊,也絕對比二等,三等國家的二流之軍強,至於一流,誰傻啊,將底牌直接掀開,那不就等於一個漂亮的大姑娘,脫光了衣服,毫無遮掩地任人調戲?
隻除了,咱們即將要犯傻的靳帝。
“阿恭啊,這秦帝可非昔日阿蒙了,你下這麼大的賭注,不覺得太過冒險了嗎?”夏合歡眸帶深深笑意。
他們兩人刻意壓低聲音,說話的聲音在周圍漸漸恢複噪雜嗡嗡的人群中,就像水滴投入大海中立即湮沒無痕,無人察覺。
“那你覺得跟秦軍相比,蒼帝的赤煉軍如何?”她環臂,一派閑暇悠遠。
夏合歡頷首:“也是,你連赤煉都能擊退,有玄鳳軍在,的確不用擔心全輸。”
“不。這一次,我並不打算用玄鳳軍。”
夏合歡一愣:“什麼?為什麼?”
“不為什麼,前麵那個披著一件黑色鬥篷裝神秘的家夥,難道是蒼帝?”突然,靳長恭話鋒一轉,挺直了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