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過,然後能改。困於心,衡於慮,而後作;征於色,發於聲,而後喻。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恒亡。……”
清朗的讀書聲繞梁飛旋。一名身著青色布衣,年約十二三歲的少年拿著一本書,搖頭晃腦的在書房裏踱步,大聲朗讀著。書房的木門靜靜的虛掩著。正對著書房門口的書桌上,一位年約十三四歲,頭戴金絲冠,外穿淺黃色絲綢長衫的少年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兩行清淚,在那微閉著的眼眶裏流轉,緩緩滑落下來,打濕了枕在頭下的衣袖。
“啊——”趴在桌上的華服少年突然全身一抖,仰天一聲長嘯,聲震屋宇。
“琴少爺,……”正在讀書的青衣少年被這嘯聲嚇了一跳,將食指豎起放在嘴邊“噓”了一下,做出禁聲的手勢。
剛剛醒來的琴少爺沒有理會這青衣少年,一行又一行的淚水滑過清秀的臉龐,低頭喃喃的問道:“知遠,你說,我是在夢中,還是我剛做了一個夢?”
“啊?你說什麼?”青衣少年好像沒有明白琴少爺話裏的意思。
“我剛剛做了一個夢。嗬嗬,一個很奇怪的夢。在夢裏,我走完了一生,坎坷的一生。在夢裏,有我的愛人、親人、朋友,也有敵人、仇人。我拚命的掙紮,但最後,我還是抱著愛人淒慘的死去,化成了蝴蝶。”華服少年用衣袖擦幹眼角的淚水,“這個夢太象真的了,我現在好像還活在我的夢裏。”說完,拿起桌案上的大筆,鋪開紙張,揮墨寫下:漆園化蝶名空在,柱史猶龍去不歸。
丹井泉枯苔鎖合,醮壇鬆折鶴來稀。
回頭因歎浮生事,夢裏光陰疾若飛。
“知遠,把書拿來吧,我要好好讀一讀。”
“孟子曰:水性無分於東西,無分於上下乎?人性之善也,猶水之就下也。人無有不善,水無有不下。今夫水,搏而躍之,可使過顙;激而行之,可使在山。是豈水之性哉?其勢則然也!人之可使為不善,其性亦猶是也。……”
清朗的讀書聲再次在書房裏響起。詭異的是琴少爺讀書發出的聲音和他睡著時書房裏響起的讀書聲幾乎一模一樣,一般人很難分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