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1 / 3)

下人備了水, 林遠南強打著精神洗過, 人也跟著清醒了不少, 他隻著裏衣站在屏風前, 攢眉認真地盯著。這件衣裳是阿蟬親手給他縫製的, 從選料子花色到一針一線都耗了她不少的心血, 所以他尤為偏愛, 隻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稀裏糊塗的就找不到了,他也沒敢和阿蟬說,現在倒是自己出來了, 他還沒想好要怎麼和阿蟬說這個,卻聽到身後傳來她的聲音。

“今兒方小姐登門給送來的,倒是洗的很幹淨。”

林遠南放鬆的身體陡然緊繃起來, 他好一會兒才轉身看向阿蟬, 笑道:“估計是不小心給落哪兒讓她給撿著了,那陣子天氣熱的很, 事情又多, 隨手脫下來就沒管。”

阿蟬的臉上掛著淡然的笑, 好像對他的辯解是真是假都不放在心上, 隻說一句:“時候不早了, 還是早些休息, 往後要是太晚不如就歇在外麵,一來一回的多耽誤事兒?”

林遠南嘴角的笑僵在那裏,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他從沒想到這個丫頭狠起來是這麼的讓人心扉欲裂, 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醉意,在氣急之下衝上腦,將手裏的衣裳用力地扔向一邊,抓著她的手臉色陰沉無比:“好你個周蟬,你狠,想把我攆出去,我偏不會讓你如願……”

他的莽撞和掠奪讓阿蟬忍不住皺起眉頭,以前他顧及著她的身子,總是在經過她的同意後才行歡好之事,其實是他對生孩子那件事尚有陰影,若是不小心再讓她經受一次疼痛,最受折磨的還是他而已。曾經他以為他們之間的感情就像是如流水一般水到渠成,就這樣安穩的走下去,可是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遠比想象中還要在乎,他所感受到的平靜不過是阿蟬給予的,現在她像是一陣肆虐的風刮起來他的那片海攪的天翻地覆,理智在刹那間消失,腦海中叫囂不停地隻有自己的欲望和眼前這具豐盈動人的身子。

阿蟬想推開他,怎奈這人反倒像個狗皮膏藥似的沒完沒了的,任她怎麼推搡攆他就是不起來,一陣撩撥,也不知怎麼竟是被他給得逞了。情意正濃,她的反應也慢了幾分,待反應過來的時候才聽清楚他嘴裏喃喃地話,頓時哭笑不得。

“誰讓你和他見麵……”

“你還讓他碰你,就是簪子也不行……隻有我能……”

他闖的更深引來一陣銷魂的戰栗,他的喉間湧出一聲沙啞誘人的呻/吟,阿蟬想好好的想想卻被他不停歇鬧得無法集中,手指甲緊緊地摳著他汗津津的胳膊,有幾處已經見了血,可他反倒是越發來勁腰上使的力氣也加重,像是非要將她給搗散了才甘心。

一場酣戰終於停歇下來,她喘息著背對他,整個人都軟的沒力氣了,渾身難受卻是懶得動,他卻不滿被冷落追著貼上來,被抓出血道子的胳膊緊緊地環著她。

阿蟬勾了勾唇無奈地想這算什麼?難不成就這麼饒過他?她想了好一會兒終於尋思過來,他說的都是什麼,難不成那天她見九哥被他給撞見了?不然也說不出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來,難不成這幾天他這麼和自己強,就是為了這個不舒坦?

但是隻要一想起他縱著方瑤來氣自己她就不能輕饒了他,林遠南喝了酒又勞累了一番實在是困的厲害,清醒的時候兩人鬧別扭,分的很是清楚,她不讓碰,他也強忍著不去碰,好幾天過去擁著柔軟無比的人隻覺得甚是滿足,可是誰曾想好不容易重新抱上,她卻是用力將他給推開,他想要再度貼上去,聽到她一句甚是冷漠地:“你別在碰我。”

林遠南心裏甚是委屈,他現在昏昏沉沉咬著牙給她說好話:“別鬧了成嗎?為了個外人你當真還這麼跟我置氣?我困得厲害,我想睡覺了。”

阿蟬不冷不熱地問了句:“你和方瑤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你會去幫她?你說實話你瞞了我多久?枉我這麼相信你。”

身後的林遠南先是一陣沉默,而後說道:“我不想說,這件事情很快就能解決,對我們不會有任何影響,你追根究底有什麼用?”

林遠南等了許久都沒得到她的答複,實在困得厲害,這才睡著了。

第二天他頭痛不已醒來的時候阿蟬已經出去,溫暖的光透過窗子鑽進來,緩了一陣自己穿衣洗漱,兩人生了別扭她倒是什麼都撂開手不管不顧了,院子裏傳來孩子們嬉鬧的笑聲,他已經有很久沒好好地和孩子們玩耍了。推門出去,一眼就看到她坐在桌子前滿臉帶笑地看著孩子,心裏一陣吃味,她能對孩子們好卻就是不願意給他一個好臉色。

果然看到他站在身邊,她臉上的表情就變了,平平穩穩地過了這麼幾年,怎麼在這會兒出了岔子?

如果將彼此的心事說出來,誰都會覺得這壓根算不得上什麼,可是誰讓他們都是當局者陷在裏麵出不來,理由也不過是因為太在乎。

兩人之間依舊橫著一塊冰,冷到了極點,他依舊回來的晚了些,她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當初不管多晚她都會坐在燈下做繡活等他回來,兩人相擁入眠,現在可倒好,他自己把自己給送進了冷宮,有些習以為常的親昵突然間就被全部收回,他一次又一次地嚐試,都落了一鼻子灰。

一天……

二天……

到第三天回來的時候,屋子裏連人影都看不到了,大晚上的他不好鬧出動靜,第二天天亮後他起了個大早,她居然躲去和孩子睡了,原先平穩的心突然變得越發煩躁起來。

他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拉著她的胳膊質問道:“躲什麼躲?”

“你說呢?”

阿蟬不過一個涼涼的眼神就將他給堵了回來,他張了張嘴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這輩子都拿她沒辦法。

林遠南這幾天索性也不去鋪子了,家裏的事情都沒處理妥他也沒那個心思,吃過晚飯之後阿蟬去陪著孩子們消食,他原本想跟著去,卻被娘給拉住,他眼睛追著那三道背影,心裏頭一陣無奈,孩子娘不理就算了,現在連兩個孩子都對他愛理不理的,真是不公平。

林大娘沒好氣道:“你到底和方瑤是怎麼回事?是我讓阿蟬和孩子去睡的,你不把這事說清楚,別說阿蟬不願意理我,你幹脆連我這個娘也不要認的好。”

林遠南為難道:“娘可還記得那年我去山上被蛇咬的事?我那時疼的什麼都顧不上,是有個穿粉衣裳的女孩幫我將毒給吸了出來,可惜我沒看到她長什麼樣子,一時衝動就說要是讓我知道我定娶她為妻,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將這事徹底放下了,誰知道……她雖沒逼我去做什麼過分的事,可她提的要求我也不能不滿足,我也在想法子如何才能償還了她的恩情,誰成想被阿蟬給發現了,我隻是不希望這些事情來煩她,她帶兩個孩子已經不容易了。”

林大娘戳著他的頭怒罵道:“你就不能多動動腦子,過日子哪是悶聲不吭就成的?有些事情總得兩口子商量,你要是早些說,不就沒有這些烏七八糟的事了?虧得你平聰明的很,現在居然也犯這種糊塗。得了,我也不管你,這事你自己想辦法和你媳婦說去,孩子們腦子活絡的很,別讓他們看出端倪來。”

他獨自琢磨了一陣思來想去還是覺得緩緩再好,阿蟬現在一聽方瑤兩個字就來火氣,儼然他做了什麼活該遭受天打雷劈的事情一般,在她要進孩子們房間的時候匆忙拉著她的胳膊將她給拖了出來,俊朗的臉上微紅,深邃的眸子裏滿是懇求。

阿蟬也有些恨自己沒出息,在他這樣的表情下會心軟,回到屋裏,他想了許久才開口說道:“你再等等,我過兩天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阿蟬對他的這句話沒有表露出過多的表情,隻是點了點頭,兩人之間又陷入一陣沉默,他很想抱她,想了想還是算了,等他把這些事情處置好再來和她說。

之後他便開始著手安排,不許方瑤在隨便出入藏玉居,更不許小二們沒規矩幫她辦事,那份恩情雖說不易算清,卻也不代表可以沒完沒了的讓人拿捏著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