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不錯。說把這死人骨頭弄出去埋了的人說我。
第一次我主動要求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東西,也是第一次主動要求把一個不能賣錢的東西要帶出去。
在這裏需要注意一點兒的是,我隻是說著東西不能賣錢,而不是不值錢。
不能賣錢和不值錢雖在語法上有著相似的地方,但在這裏卻也是有著本質的不同。
至於有什麼不同,在這裏無需解釋,也不想解釋,因為我了解此事陳乾的心情。
試想一下,平時我們遇到自己好友或者親人去世的時候,會是個怎樣的心情?我們隻需要哭,或者更用力的大哭一次,就可以了。其他的什麼也不想,也沒得可想。因為一切都根本已經來不及了。
等過個一年、兩年,或者三五年,慢慢地我們也就忘卻了,也都習慣了。
可陳乾……陳乾呢?
從一開始的經曆,從一開始一次次的有了希望,然後希望破滅,然後找到些他父親的線索,再然後就又是希望破滅。
而這其中的每一次希望和破滅絲毫都不次於我們所經曆的生死,甚至比那些更為傷心和難過。
因為我們隻需要傷心一次,甚至傷心到不行的時候都還有個地方,或者知道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可陳乾呢?每次的希望破滅就等同於一次經曆生死痛苦,可他痛苦的時候都不知道應該朝著那個方向,甚至於他連自己父親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有句老話是這樣說的,叫欲哭無淚。
之前都一直以為這句話的意思解釋應該是傷心到都哭不出來了。
但此時此刻,看著就在我眼前,就被我此時眼睜睜的看著,站在我跟前的陳乾望著那堆不知是誰的死人骨頭謊稱自己被風沙迷了眼睛。
我終於直到了這欲哭無淚應該怎麼解釋了,這欲哭無淚並不是說傷心到都哭不出來了,而是哭的連眼淚都沒有了……
“好兄弟!”陳乾拍了下我肩膀,再沒多說一個字來。
“李暖,這衣服好好包起來,先裝你背包裏,回頭我給你背著。”
“嗯,好。你先和我老弟去……去忙吧。”
這是我和李暖兩人之間第一次一本正經的對話,沒有吵鬧,沒有玩笑,也更沒有多餘的任何字眼。
“陳乾,你起開,還是我來吧。”
我看陳乾在死人骨頭前猶豫不前的樣子,心想著他應該是心裏難受吧。
我沒點明陳乾,而是喊著讓他讓開,讓我去弄這死人骨頭。
雖說這古時候驗屍的仵作擺弄死人骨頭時,有著很多很多的講究,說什麼在動對方之前要先講明來意,收拾屍骸時不能漏掉一個骨頭,如果不小心踩到或者弄壞別人手指頭什麼時,還要很虔誠的說聲對不起。
但這些在我看來,就是那些人膽子太小,生怕死者回頭找他們後賬罷了。
看我們土地龍這當行,從來都是遵循我華夏五千年來人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優良傳統美德,既然你生不帶來,那死的時候也不能帶東西走。
就算死後一時糊塗身邊帶了什麼東西,又挖土洞有怕人直到的幫他收拾下帶在身邊的東西,關鍵是做好事兒從來都不帶留姓名的。
至於那死人骨頭什麼的,隻要你不自己坐起來和我們找麻煩,我們從來不打他。
廢話說了一大堆,但這次我卻是嚴格按照仵作的做法來做的,很小心、速度很慢的,一點點,一根根的去擺弄的身前的這死人骨頭。
“小張子你慢點兒,小心別弄斷了骨頭,不然他回頭該找你聊天兒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故意和我說笑的陳乾,分明一臉的苦瓜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