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夜話佳人(1 / 2)

大禹皇朝,北域,寒陽城。

史書有載:“承天二十三年,北荒暴亂,戰亂綿延青州十八地。國子監大學士雲天舒聯合禮、工、刑三部侍郎上書禹帝,發兵於北,十萬青龍衛葬身於清溪澗。後欽天監太史令左常在夜觀星象,有感北域不穩,再上書曰‘願竭神朝之力,與北造龍城,悍萬世之基業’。”

寒陽城一夜而起,極草木之盛,盡萬民之功,龍盤虎踞與北域十於萬頃之沃土。其之繁盛,直逼皇朝神都禹京!

大小坊市近萬座,夜夜笙歌不息,燈火通明。街道叫賣之聲往來,雞鳴狗叫聲相聞,好一座北方小神都。

時值冬令,寒風凜冽,城牆之上禹字皇旗獵獵作響。

士兵行人無不敗走與酷寒之下,身披錦帽貂裘,走上兩步便哈上一兩口熱氣。若此刻來上一兩杯熱的清茶,那便是天大的福氣了。

菱香坊。

豔名風吹三千裏,便是到上中都禹京的達觀權貴們,提起寒陽城,一是十萬孤魂清溪澗,再者就是青絲千般纏繞的菱香坊了。

南朝七言曲秦鳳鳴有雲,“山外青山樓外樓,菱香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寒陽作汴梁。”

才子一曲,蕩漾南朝八萬裏,菱香坊豔名更勝!

曲廊回環十幾餘道,院落奇花異草美不勝收。再上二樓,雕梁畫棟,刻有雁鳴鳳舞,廊外假山嶙峋,掛一垂懸十丈的飛流瀑布,宛如仙境。再往內,便是天子不願再早朝的妙玉閣了。

閣內,一約摸十八九年歲的俊俏白麵書生手拿酒杯,斜斜地倚在床腳。腦袋嘛,自然是側在佳人的玉腿之上。

佳人臉色微紅,恰似抹上了一層淡粉,唇齒微起,卻是沒有做出什麼退卻的動作。隻是吐息之間,變得有些急促,臉色更加的粉嫩了。

“妙語無雙,可知天下人都想見你一眼真容的呀。玉人裙下死,不知道他們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士子們可能做鬼風流呢?又或是願來寒陽以命來博得你一顰呢?”

說著,俊俏書生一杯酒一仰頭一幹而盡,笑著搖了搖頭。

“公子說笑了,妙語不過是一介女流。哪來的左右人生死的魅力呢,再美的也不過隻是這一副皮囊而已。紅粉佳人,到頭來不過是一抔黃土罷了。至於那些才子之流,妙玉也見過不少,嘴上功夫逞武夫之勇,論欣賞是遠不及公子的。”

應妙語淺笑著給俊俏書生斟滿了酒,也許不穩當的緣故,一兩滴美酒從側灑落。

俊俏書生瞧見了,撇過頭,一舔,將佳人玉腿上遺落的貢酒一飲而盡。

“嗯,好酒!”

玉人臉色霎得通紅,耳根兩顆玉垂也像熟透了的南朝紅葡。若是俊俏書生瞧見了,必是要仰頭嚐上一嚐。

“南朝聖都汴梁,大禹中都禹京。世人都說南朝重文,中都黷武,但緣何南朝今猶在。若是禹帝一令,百萬雄兵劍指朝南,十萬青龍衛雖說清溪澗一役坑殺殆盡,但經過多年的重整七八萬還是有的。南朝即使負隅頑抗,不出月餘必然土崩瓦解。妙語,你說這是為何呢?”

俊俏書生並未瞧見應妙玉的窘迫樣,出聲問道。

妙語應是還未從先許的羞怯中出來,怯生生的說道,“妙語不知。”

“嘿!就知道你不知,當罰酒。來,滿上!”

接過俊俏書生的酒杯,佳人盛了滿滿一杯,輕啟唇齒,呈作揖狀,掩麵一飲而盡。原本羞紅的俏臉,添上了幾分醉意。明眸中秋波暗湧,手腳上的氣力似乎都軟了幾分。

書生仰頭看見了佳人的窘況,咧嘴一笑,便又給自己斟滿了一杯酒。高聲叫道,“世人大多愚鈍呢?”

“什麼文武疏途,屁大點學識便敢著書立說以留青史。國子監之中十之一二是為股肱,有真才實學,文意通天。拿雲天舒來說,哪裏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國子監大學士,秉承上屆學識之風,言出即法隨,手段通天著哩!文有文道,武有武道,更遑論是文人如草芥般的南朝了。整天嚷著武攻南朝,不知哪天南朝文統中原哩。”

俊俏書生說罷,將寒銅製得的酒壺倒轉了一周還是不見一滴瓊漿玉露下來。於是起身於圓桌案前,再次斟滿一壺,心滿意足的回步到三丈長的紫檀香木床邊。側身一躺,這次沒有倚在應妙玉的玉腿上,倒是直接埋進了兩玉峰間的溫柔鄉內,眯著上了眼睛,不知是否真的與周公論蝶之存否了。

應妙語麵露些許慍色,但旋即被羞意掩蓋,雙手空在那裏不知如何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