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聲低吟,少女楚楚孑影倚窗凝望,無聲哽咽,心中哀歎:念莾莾乾坤,竟無一知音。
一曲奏畢,令眾人深深感受到了一位遠嫁異域的漢家少女凝妝悲思,哀怨淒楚的情感,由衷生出無盡的同情和悲憐。
此曲為後世譜曲名家托王昭君之名所作的《妝台秋思》古典名曲。正是綠珠的一曲明君歌令羅成立刻想起了曾用提琴拉得滾瓜爛熟的此曲來。
綠珠癡癡地呆站在那兒,回味著似乎仍在大廳中回響的美妙旋律;
石崇亦呆坐形如石像;
趙胖子咧著嘴,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態已凝固;
廳中所有人都被此曲的淒碗哀怨深深感染,靜默無語。
“綠珠!你來唱,再有勞應龍老弟為綠珠伴奏如何?”石崇忽然激動地大聲道。
“奴婢遵命。”綠珠一禮道。
“不妨。”羅成答應著,橫笛吹了起來。
綠珠竟邊舞邊唱。縵妙的舞姿令人心動不已,纏綿的歌聲更是令人陶醉。隻聽了一遍,綠珠的舞蹈競與曲子旋律配合得衣無縫,歌詞處理得妙到毫顛,才情委實令人驚歎!
綠珠邊舞邊唱至最後一句“傳語後世人,遠嫁難為情” 時,動情地、有如泣訴般複唱了三遍,字字動人心魄,句句催人淚下。
綠珠唱著、舞著,兩行淒楚的淚水奪眶而出。
綠珠的演繹再一次令眾人癡迷。那些女子個個淚眼瑩瑩;幾位大人和李信感動至深,一盞盞地默默飲酒;就連虎子和那些侍衛也都臉現哀憐悲淒之情。
“此曲當遠勝《明君》曲!應龍老弟音律造詣可謂冠絕古今!竟能在須臾間譜出如此佳曲,本尉歎服!”歌舞一結束,石崇情不自禁大讚道。
“衛尉大人所言極是,此曲與《但願人長久》相較,雖不及它新奇,然其韻律之美妙比之毫不遜色。”綠珠亦由衷讚道。
顧大人、王參軍、劉大人也禁不住口中連聲叫絕!大聲呼妙!
“嘿嘿,應龍兄果然高才,之前一曲《但願人長久》令一個二流歌伎一夜成名,如今此曲又力壓《明君》古曲,令人佩服!令人佩服呀!”趙胖子似乎不上兩句是憋得慌。
“衛尉大人、石夫人和各位大人謬讚了。應龍汗顏。”羅成一邊回到座位,一邊道。
“嘿嘿,應龍無須過謙。趙主簿所言非虛,若非《但願人長久》一曲,雲嫣仙子僅一名二流歌伎,豈會一夜之間名聲大噪?如今不僅在名士達人中盛傳‘北綠珠,南雲嫣’ 的法,雲嫣仙子已是無人不知備受青睞;在坊間、民間更有‘雲嫣歌,綠珠舞,仙子歌舞世間無’之傳言。此皆為應龍一曲之功耳。嘿嘿嘿。”石崇忽然笑著道,不過那笑聲聽來令人感覺不是個味兒。
羅成不由微皺了下眉頭,隨即笑道:“哦?哈哈,石大人如此,應龍實在是惶恐,愧不敢當了。那些個傳言豈可當真?應龍以為,之所以如此,不外是因眾人貪慕曲曲調略顯特異,一時間有新奇之感罷了,時間稍長,難保不心生厭倦以至被人們淡漠。”
羅成這話時心裏卻在尋思:這石崇難道要象史上記載與人鬥富那樣,千裏迢迢跑來欲行鬥歌之舉不成?
“或許如應龍所言吧,然本尉對此並不十分在意。本慰隻想證實綠珠與雲嫣仙子的歌舞技藝是否如傳言般雲嫣仙子略勝一籌,否則,本尉實在是心有不甘。故本尉以為應對此有個公允的比試,以在眾多名士大家麵前確定傳言是否有誤。本尉今日相請應龍一敘,正是為了此事。”石崇儉住笑容,一擺手,終於將今日請羅成的目的道了出來。
羅成狂汗:這斯不僅是閑得慌,而且還真如後世史料大書特書的那得性,是個鬥富鬥得連皇帝也不放過的變態之輩。如今,傳言竟然他鍾愛的寶物——綠珠的歌舞不及一個二流歌伎!哪還能不大受刺激,怎麼地也得討個法?看來麻煩事來了!
綠珠此時已走到石崇身旁坐下,神情顯得有些尷尬和無奈。
“那麼,不知石大人有何見教呢?”羅成不動聲色地問。
石崇麵露詭笑,沒馬上回答,而是對西側又是一擺手道:“有請雲嫣仙子。”
羅成不由一驚,表情立刻嚴肅起來。
石崇一見羅成的表情,臉上露出得意之色。綠珠見了,心中微微一歎,神情中隱含一絲愧疚。
西側門處一道白色身影出現,來人正是雲嫣仙子。雲嫣仙子舉止看去很淡定,但神情中卻是鄙夷、憂慮和決絕之情顯露無遺。她身後原跟著的兩名侍衛在門口處停了下來,由雲嫣仙子一人走進大廳。
進到大廳的雲嫣仙子舉目掃視廳中之人時,忽然看見了羅成,她先是一驚,隨即心喜,想上前與之相認,但又不知羅成到底為何在此,一時間茫然不知所措,神情立刻顯得有些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