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十三歲(1 / 2)

1999年夏天的尚城,邵家的小閣樓上,已經長成青澀少女模樣的初顏已經在灰塵堆積的舊家具中呆了一下午了,忽然從行李箱裏翻出來一封泛黃的信,“這是什麼?”她喃喃自語著打開來看,一整頁信紙上隻有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勿忘初衷”,落款是龍華,日期是1990年9月1日。她心裏一陣疑惑,那一天她當然記得,是她和母親離開趙家的日子。“初衷”二字,便是她和弟弟衷遠的名字由來,可是到底是什麼初衷,如此重要?

“顏顏,電話。”樓下傳來母親的呼喊。“誒!”邵初顏趕緊把信放回原處,匆匆跑下樓去。

邵音爾正靠坐在客廳的紫色絨麵沙發上,十年的時間似乎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印記,仍是當年美豔絕倫的模樣,黛眉杏眼,小巧的嘴,黑色緞帶般的長發隨意披在肩上。但是此刻的邵音爾神色頹然,她正單手撫著額頭,看見邵初顏走過來,抬起一隻手將手機遞給她。

從母親的神情邵初顏已經隱隱猜到了電話那端的人是誰,邵初顏拿著手機坐下,心情有些忐忑:“喂,哪位?”

電話那端傳來稚氣的嗓音:“姐姐!我是小遠。”

邵初顏強撐笑臉,盡管電話那端的小遠看不到,問道:“小遠,你最近好嗎?”

趙衷遠悶悶的說:“不好,我昨天夢見你和媽媽帶我一塊去公園玩,還喂了好多好多鴿子吃麵包!後來你們都不見了,然後我就哭醒了。”

邵初顏忍不住有些想哭:“姐姐也想你。以後你來紐約,姐姐帶你去公園喂鴿子。”

趙衷遠難過的問:“真的嗎?那你每年放假都會回來看我嗎?”

邵初顏用力的點頭:“會的!”

趙衷遠撒嬌般的耍賴著說:“姐姐,你和媽媽能不能不走?我才見過你們一次!”

邵初顏的淚忍不住湧上來,她有什麼辦法呢?她也很喜歡小遠,可趙家的叔伯們生怕她爭爺爺的家產,父親又強逼她改回姓氏。她和母親隻想獨善其身不卷進這場紛爭。現在能想出的最佳方法就是遠離這塊是非之地,到國外去過平靜的生活。隻是她可憐的弟弟,父母十年前離婚時才1歲,十年來他們隻在剛剛過去的暑假裏見過一麵,現在卻馬上又要分開的更遠了。

她吸吸鼻子,努力的笑道:“臭小子,我們很快就會長大了,到時候我們可以經常在一起的。”

趙衷遠不滿的嘟囔著:“隻要你保證每年都來看我,其實你在國外還是在尚城,都是一樣的。等我長大了,我就來看你。”

邵初顏應著:“我保證!但是趙衷遠你也要好好學習,保證成為更棒的男子漢!”

趙衷遠人小鬼大的悠悠歎一口氣:“當然啦!唉,老爸還說要我試試給你打電話,說如果我開口留你,你可能就會改主意呢。”

邵初顏皺了皺眉頭,心裏對父親的不滿又添了一分。想想反正自己明天就要走了,也就無所謂了,平心靜氣的說道:“小遠,姐姐要離開不是因為不在乎你,而是希望能更快樂的生活。你答應姐姐,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每天都過的高高興興的好嗎?姐姐明年暑假回來,要檢查你有沒有長高,學習有沒有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