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羽,你再等我一會,等我完成祭天大禮,我就回來陪你!”
依依不舍的抽回冰冷的手,在神侍進來催促之前,勾欄起身離開。還是那襲飄逸的過分長的白衣,還是赤著腳踩著冰冷的石板,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背影,不再落寞,不再失魂落魄。
“祭天儀式——開始!”
隨著一聲嘹亮的口令,所有的神侍都匍匐到地上,額頭緊貼著水晶地麵,雙目緊閉,嘴巴裏麵還念念有詞。唯一還站著的是老祭司身邊的四個老人,她們是祭祀的執行者。
“祭司!”
四個老人,一個高唱,一個熱舞,一個拿著一把小尖刀,另外一個,拿著一個鬥大的碗,碗裏淺淺的盛了一層鮮紅的液體。
聽到老人的叫喚,勾欄自覺的將手臂伸在大碗之上。尖刀劃破皮膚的那一刻,獻血直流,她卻笑了。她終於完成任務了,無牽無掛,很是輕鬆。
放血,是祭祀不可或缺的重要環節。以血祭神,需要的不僅祭司的血,還有神侍的血,集白塔眾人的血,共同起誓,立下契約。
在血才裝滿半個大碗的時候,勾欄的手臂已經擠不出更多的血,放血的儀式就此打住。儀式結束後,勾欄的手臂得到了很好的處理,她們把白鳳的樹葉搗碎了,鋪在勾欄的傷口上,冰冰涼涼的,感覺很舒服。包紮完傷口,念完祭詞,神侍們就聚攏起來,在四個老神侍的示意下將勾欄托舉起來。
血祭完了,就要肉祭了。勾欄平靜的閉上眼,任由她們舉著她在這密室裏繞圈。一圈,兩圈,也不知繞了多久,她們終於停下腳步。
睜開眼,麵前是一個透明的水晶桶,不管是寬還是高,都是普通浴桶的兩倍。桶的兩邊搭了台階,她們占據了一方,兩個老祭司占據了另一方。仔細觀察這個水晶桶裏的水,白色的渾濁的,散發著淡淡的乳香,可能是羊奶,也可能是牛奶。
她被她們托在頭頂,然後又降低了高度,到了肩膀處,最後,停在神侍的腰間。在她們不斷改變高度的時候,兩個老神侍已經把碗裏的鮮血和籃子裏的白鳳葉都倒到了桶裏。
“開始吧!”
隨著她們一聲令下,勾欄就被粗魯的扔進了那個桶裏。
“咳咳……”
雖然已經預兆知道了事情的發展,但是桶裏血腥味十足的液體還是讓她嗆了個夠。下意識的就要掙紮著爬出這個比她還高的晶桶,卻在摸到桶壁的時候又縮回了手。老祭司說過,一旦生了逃離的心,那祭祀,就失敗了。
失敗!這是勾欄不允許的。這樣生不如死的生活她已經活夠了,她不能再等了。天時地利人和,一場祭祀的舉行需要考慮太多的因素,錯過了這次,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放棄了逃離的心,就連身體都變得鬆弛下來,像一朵落花,在水中隨意沉浮。見到這樣的勾欄,神侍們冷漠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意。隻要保持這樣的狀態,祭祀就一定能順利完成。一旦祭祀完成,新的祭司結束受禮,別說是這樣極端的天氣,就像是幹旱這樣普通的災害,都別想再出現在瀚海的土地上,直到下一輪新老交替。可是,誰都知道,不出意外,侍神的祭司是可以跳脫生死輪回的,當然,前提是不出白塔,不問世事。
乳白的液體混合了血液,呈現出一種柔和的粉色,煞是好看。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桶裏液體的顏色正在不斷的變淺變淡,直到桶裏的人如新生兒一般重新出現在眾人麵前,桶裏的水已經和普通的泉水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