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子一直都沒有消息,劍舞的病就一直拖著,勾欄眉間的山川也越積越深。等待的時間總是很漫長,信才寄出不到一月,勾欄就覺得已經過了十年。每天每天,她都倚在蕪芷樓的露台上,等著勾欄雅苑的飛鴿,可是頭頂的這方天空像是被過濾過一樣,沒有任何異物出現,隻有形態各異的流雲!
天朗氣清,一天又要過去,勾欄失望的望了一眼緋紅的天際突然覺得很累很累。
“劍舞!”勾欄來到屋內,一把抱住正在和鏡如玩耍的劍舞。劍舞受驚,揮舞著雙手,手中的木馬一下重似一下的往勾欄的背上砸去。勾欄皺著眉,忍著痛,就是不肯鬆手,她在怕,怕劍舞離開她,她已經變得不認識她了……
“主子,你快鬆手啊,你這是要幹什麼啊,劍舞她不知道是你,你會受傷的!”鏡如被勾欄不知所謂的動作嚇住了,現在的劍舞就是個孩子,有時還是個瘋子,她不知道如果勾欄一直這樣下去不放手,潛藏在劍舞內心的狂暴因子會不會被激發出來。沒有人能製住發了狂的劍舞,她不想兩人受傷,所以她必須製止。
“主子,鬆手!”情況緊急,鏡如也顧不上什麼主仆禮節,用力的掰著勾欄的手指,想讓她鬆手。可那瘦弱的手臂卻比鐵鏈還要結實,任她怎麼努力都無法讓她鬆手。
“劍舞乖,把手裏的木馬放下,這個姐姐不會傷害你的!你還記得嗎,就早上,早上她還和我們一起玩呢,記得嗎?”鏡如掰不開勾欄的手就開始做劍舞的工作,隻是劍舞一個神智失常的人能聽懂些什麼,她隻知道抱著她的人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她本能的反抗,自然的用手中的木馬砸著那人的背。
“主子,劍舞……”看著米白的木馬漸漸染上鮮紅,鏡如衝著兩人大喊,隻是兩人像著了魔一樣,哪裏有人理睬她。
“你們到底是想怎麼樣啊?”鏡如是真的怒了,在她心裏,隻要活著,就會有希望,有希望又怎麼能夠這樣自暴自棄呢!
“起來,起來啊!”勸不動兩人,也分不開她們,鏡如就使勁的想把兩人從地上拉起來。勾欄背上的傷已經挺嚴重,血水浸濕了一片,她一定要想什麼辦法阻止她們。
“又在發什麼瘋!”正當鏡如無計可施的時候夏君羽出現了,他一招就製住了劍舞,也讓勾欄乖乖鬆了手。
“怎麼回事?”夏君羽將勾欄拖到床上,一雙鳳眸怒視著她。勾欄雙眼無神的盯著鞋尖,並不說話。
“王爺,您先不要氣,王妃受了傷,要盡早醫治,一切還是等太醫來了之後再說吧!”感受到夏君羽的怒氣,鏡如忙出來打圓場。可是夏君羽並不聽她的話,他看著勾欄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就怎麼也遏製不住心裏的怒氣。
“這麼想死,你早說啊,本王當初也就不用費這麼大的勁把你從鬼門關給硬拉回來了!”夏君羽擒著勾欄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她的眼神是迷茫的,無助的,像個迷了路的小孩,想要回到最初的出發點,卻怎麼也找不著路。這種純淨的,柔弱的眼神似乎並不適合勾欄,但它的確讓夏君羽心軟了,他不自覺的放柔了語氣,說道,“本王的王兄越王帶著紅顏知己來了王府,你敷了藥之後就到前廳來,本王替你引見!”
兄長帶了紅顏知己到訪,勾欄理應是要在的,所以夏君羽便來這樓裏找她。沒想到一進樓就聽到鏡如大呼小叫的,還看到那樣莫名其妙的一幕。要是換做以前,那對主仆是怎麼都不會忍心傷害彼此的。
“太醫馬上就來了,王爺為何不稍等一下,與王妃一同過去!”見夏君羽不自覺的放柔了語氣,鏡如大大的鬆了口氣。夏君羽沒有回答,而是靜坐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