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落是北方最富有的國家,又附屬於西壑,夏君羽知道,這意味著西壑已經按耐不住,想要南犯了。他便想趁著這閑暇來藏書閣看看兵書,研究研究西壑這個國家。
走近藏書閣的時候,耳尖的他聽到細微的響聲,介於藏書閣每晚都會有人留守,他並沒有將這聲響放在心上。隻是在他即將推門的那一刻,他似乎聽到了女子的聲音,模模糊糊的,聽不清說些什麼。
不動聲色的推開門,看到留守的太監已經昏厥,地上一片狼藉,鋪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刺客?不像!飛賊?還是個偷書的賊!夏君羽像是發現了什麼稀奇事,饒有興致的向那抹青色的身影靠近,看著那奇怪的女子和地上的書吵架,她好像在抱怨這些書籍,說它們名不符實。
“姑娘的膽子還真是大啊,偷進藏書閣不說,竟然還這樣明目張膽的扔著書,嗯?”
在這個藏書閣中,很多古籍都已經絕版,珍貴無比。也正是因為此,他的皇兄也就是夏君城才特地用了雲壽來做書架。雲壽木之所以能被雲壽國的人視為珍寶,除了它無盡的壽命外還因為它有能讓鼠蟻退避三舍的香味。
冤家路窄?勾欄身子猛的一震,手一抖,手中的書便這麼落了地,“砰”的一聲悶響。
這人走路沒有聲音的麼,還是自己和書吵架太過於全神貫注了?勾欄心裏那一個悔啊,竟然不知不覺的就放鬆了警惕,還有些得意忘形了。這一天前還在嘲笑這個皇宮守衛的她覺得羞愧極了。
夏君羽是個厲害角色,背對著他站著讓勾欄有一種她成為了獵豹盯住的食物的錯覺。她努力的想要讓自己鎮定下來,卻發現她的手竟抖得厲害,手心不知何時已經沁出了一層汗。她多麼希望站在她身後的不是夏君羽,那麼她就可以使些小計謀將他放倒然後繼續自己的尋寶之旅了,隻是可惜……
“哪裏哪裏,這是誤會,這絕對是誤會!我隻是看這裏燈亮著所以才來看看的,哪知道這兩人瞌睡上來了,非拉著我讓我清理清理這些書上的灰塵,我也很無奈的!”
這謊撒的真是有夠爛的!勾欄一邊在心裏鄙視自己,一邊想著出逃的計謀。像這樣和夏君羽“扯淡”雖然能拖延一些時間,卻始終不是長久之計。她不知道為什麼夏君羽要打草驚蛇而不是直接在她毫無察覺的時候擒住她,但是她知道,一旦他失去興趣,她定然不是他的對手。
“是嗎?原來是無辜的人啊!”夏君羽接著她的話,又向前走了幾步。
“嗬嗬!”勾欄隻覺得自己的心快要從胸口跳出來了,也不管那書架上用來蓋書的藍布積了多厚的灰,有多粗糙,直接扯了就往自己的臉上蒙。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至少這樣在她被擒住前,她的身份不會曝光。
青色的背影,纖細頎長,單薄卻並不病態。在他的印象中,那人的背影好像也是這樣的,靜如處子,動如脫兔,跳舞的時候又是另一番模樣,翩若驚鴻,婉若遊龍,天生的風流,骨子裏的妖媚。
“嗬!”記憶中的人影和眼前的背影重合,夏君羽冷冷的幹笑了一聲。他不急著揭穿她,他還想看看,她有多少能耐。
聽到那一聲冷哼的時候勾欄整顆心都涼了。她知道,她或許逃不掉了。但是她從不是個坐著等死的人,即使隻有一線生機,她都不會放棄。所以,她放出了一隻小金蟲,然後趁著夏君羽分神的時候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