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然相觸的那一瞬,一股莫名的麻意從後腦勺躥升,整個人都呆了去,微張雙唇想說什麼,卻給了人可趁之機,溫熱的舌尖撬開了牙關,不再是小心翼翼,霸道而狂熱的呲咬著她的小舌,猛然回神才明白這是什麼舉動,卻已經失去了主導的權力,蒼宿緊抱著她,把她抵在身後不遠的樹幹之上,滿眼都是火熱的情欲。
“愛我吧。”他咬著她的耳垂,噴出的氣息是那麼的燙,渴求的喑啞的聲線,帶著不著痕跡的誘惑,靈澈的心神一蕩,險些失神,她感覺得到他的自控力正在漸漸微弱。
“不可能。”
這個發情的禽獸。
“為什麼?”
“沒法說。”她想推開他,可是心裏竟然有些眷念這個堅實的懷抱,不禁為自己感到羞恥。明明不是很愛長卿嗎?為什麼,會不知不覺中對這個男人產生了依賴……自己真的如長卿所言的,水性楊花嗎?
她的心裏一痛,鼻翼酸的不行。
抵在他胸口的雙手把他往外推,其實隻要她願意,稍用靈力,他就會吃盡苦頭,然而她卻沒有動用。
他的雙手又箍緊了,力道大的仿佛得不到滿意的答案,就不會放手。
“為什麼?”
“我……我不愛你。我愛石下長卿。”她的聲音是那麼微弱,不確定。是告訴他,也是告訴自己。
蒼宿的腦袋抬了起來,右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你愛他?那為什麼對著他,你還會哭,不跟他走?”
這是幾日來兩人第一次討論這個問題。靈澈一直回避著,如今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重重的紮在靈澈的痛處上,再也控製不住的,淚流滿麵。
“即使這樣……我……也不會愛你。”斷斷續續的哭腔,表示著內心堅固的心牆已經崩塌,轟然粉碎。
她能跟他走嗎?那時她是那麼清晰的感受到石下長卿內心深處潛藏的暴戾與邪惡,巴不得把她拆吃入腹,強占她的靈能,然後撕碎所有的生靈,麵對擁有著這樣邪惡心靈的石下長卿,她懼怕了。靈澈抽泣著,企圖用手掰開他的大掌,“離……我……遠點。”
離得遠遠的,不要去觸碰鮮血淋漓的傷口,也不需要治愈,就這麼一直到天荒地老,再也不需要任何人。
就這麼過去……
然而這時候,不知何時出現的溯玉呆愣愣的叫他,“蒼……蒼宿。”
仿佛平地一聲炸雷,蒼宿的手一顫,險些在靈澈臉上劃了一道口子,他回頭,看見怯生生的溯玉。
靈澈猛然的後退了一步,撞在樹幹上,驚恐的看著他。
那種神情,好像最初的時候,靈澈從昏迷中醒來看到他的樣子。
再沒了過去的自傲,唯獨的隻有被懼怕的微微刺痛……她怕他……
他卻感到難過……
原來他們之間……除了血海深仇,除了恨與恐懼……什麼都不會有……
“靈……”
“你滾!”憤怒的尖叫簡直要撕裂眼前的人,控製不住的靈能一掌打在蒼宿的胸膛上,登時把人*退了三米,捂口嘔紅。
“咳咳!咳咳咳咳!”腰快要直不起來,勉強的站立,他的指縫裏的血滴滴答答的砸在塵土上,痛苦不堪的看著她,“第三次……想殺我了……”
他做的都是徒勞……
他隻是想讓她開心一點……多笑一點……他喜歡她的笑臉……隻屬於他……
“如……如果,這樣你會高興一點,多幾次……我還能承受的起……”他說著,一步一步緩慢的想靠近她。
“你滾……滾!”她要瘋了……這個男人,為什麼要陰魂不散!
每走一步,腳下便綻開更多的血花,開在腳下,疼,很疼。
蒼宿巴不得把她捧在手掌心疼愛,她怎麼就無法卸去這尖銳的皮毛,明明這樣就不會那麼痛苦,“記得我把你從地牢裏抱出來,你說了什麼?”
“你說你害怕。”
“你說你錯了。”
“你說你想回家。”
“你說你愛我,赤國的王。”
一字一頓,字句清晰。
“別這樣……”她哭的絕望,為什麼要說這些,*裸的撕裂傷口,“別說了……我明天就走,不要再見……了……不要。”
赤國的王。
王。
她突然渾身沒了力氣,癱軟的靠在樹幹上,已經哭不出聲音,雙眼盈滿的淚水,簌簌落下。
這個男人……是赤國的王……
她費盡心思甚至不惜一切代價擺脫的噩夢,原來仍然甩不掉。
有些癡癡的,看著他半哭半笑,淚花四濺,“為什麼……為什麼你還不放過我……我恨你,恨你……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你還要什麼?他們都死了,你還想怎樣……這樣的結果,你滿意嗎?高興嗎?要報仇嗎?你來,你來,我的命你拿走……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