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宿知道靈澈還在生氣,乖乖的閉了嘴。
半晌後邊沒音了,靈澈尋思著是不是太嚴厲,回頭一瞥,發現人安安分分的跟在後邊,低垂著腦袋,無精打采的整一做錯事的樣子,心又軟了些。
她想了想,放軟了語氣開口:“有時以為你是靈族,可是明明又是人類的血肉之軀,說你是人類,一點該有的常識都沒有,做出的事情往往在我意料之外,你讓我怎麼說?”
人仍低著頭,偷偷的抬了抬眼看她,似乎放了心,才稍微有了些底氣,“我本來就不是人……”
“嗯?”
“我是說……我本來就不是人……”他還沒來得及自己委屈呢,誰叫當初下手得那麼狠,連有些靈能的靈體都控製不住,隻能委委屈屈的將就了凍死之人的殘軀……
“咳……”靈澈扭頭輕咳,好像在忍著什麼,驚鴻一瞥的,蒼宿一晃以為靈澈在笑。“怎麼了?”
“沒。春天了,我花粉過敏。”靈澈捂著臉咳了兩下,說得有些找不著聲調。
“哦……”他抬頭看看周圍,的確,此時已是陽春三月,枯柳抽葉,春花含苞,蜂舞蝶飛。外麵的景致與朱宮的不甚相同,皇宮大院的春夏秋冬,都有人細心的修剪料理,這外邊的景色,全憑興致,倒多了一種整潔不能比擬的隨性。
“好些了?”靈澈背對著他,看不清臉,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向前了兩步走在前麵,看見她的臉有些深的紅暈,他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過敏?
“……沒事。”靈澈又輕咳兩聲,氣息總算平穩了。
時至正午,兩人趕了大半的路,靈澈從包裹中取出幹糧,遞給了他一份。接是接了,幹瞪了半天,也沒吃,不知這人又是怎麼了?“不夠?”
“不是……”他有些為難的看著靈澈,“吃了很多天的素食了。”
嗯……食肉動物。
靈澈想想,自己倒是無所謂,既然受不了,偶爾開一次葷也是無妨……“晚上就換換口味吧。”
靈澈鬆了口,蒼宿可就放了開來,連人都精神了不少,一路的惦著自家的大刀,時不時揮上一陣,惹得靈澈冷汗不已。
若是有個路過的甲乙丙丁,指不定把他倆當成打劫的大盜是讓她情何以堪?嫌歸嫌,為了避免無謂的麻煩,也懶得去幹涉。
倒是他的大刀,力道控製得越來越純熟,從開始的生硬幹澀,逐漸的行雲流水虎虎生風起來。這細微的變化,想必主人也是明了的。
天色入昏,尚未尋到落腳點,隻能就近在荒林之中露宿一晚,若是沒什麼意外,再行兩天的日程,閻峰便到了。
“喝!”蒼宿提起運力,一刀劈在千年沉木上,瞬間削下一塊木條,切口整潔光滑,一氣嗬成,把大刀扛在肩上,滿意的點點頭,進度還是不錯的。
靈澈一路以來沒說什麼話,偶爾瞥他一眼,便是自顧自的前行,他想,還是這麼的冷淡啊……
“好了嗎?”
“啊,好了。你要多少都有!”蒼宿收了心思,又手起刀落劈啪削了幾塊,刀尖一挑,全數掀到事先找好的地點堆成一堆。
“火之靈。”靈澈輕念一聲,沉木瞬間點起了火星,燒的蓽撥。“要吃什麼,你自己決定吧。”
這是一個嚴肅的問題。蒼宿想。
是不是吃什麼靈澈都不會生氣呢?
嗯……自己決定,那就是說我可以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