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欣兒來看你了。”她一邊輕輕的說到,一邊用雙手輕輕的撫摸墳頭的土壤。她的動作非常輕柔,仿佛真的是在輕拍外婆的背部一般,她顯得格外的小心翼翼。
“外婆,你是不是在責怪欣兒,過了這麼久都沒有看你呢?外婆,你不要生欣兒的氣好嗎?外婆,你一定要答應我哦。”林欣癡癡地望著墳墓,喃喃的囈語。
她從隨身帶來的手提包裏,拿出一些冥錢和冥紙,還有帶來的一些外婆生前愛吃的水果和瓜子。這些東西一股腦的放在外婆的墓碑前,依次陳列開來。
她靜靜的點燃幾支香,恭敬的插進墳前的一抔土裏。香火縈繞,徐徐的升騰起一縷縷青煙。她的臉龐在香煙的縈繞中,仍舊布滿濃鬱的憂傷,眼神也變的異常的迷離。
“外婆,我好想你,外婆,您把欣兒一個人留在這裏,欣兒好孤單啊。”她的語氣哀哀怨怨,即使再硬的心腸,聽到都會心軟。一個絕代佳人,神經寂寞而哀怨,總是會讓人不知不覺的憐惜。
墓地裏刮起一陣一陣的秋風,輕輕吹動起地麵鋪滿的落葉。秋風吹動落葉,吹起又跌落,循環反複。嗚嗚的風聲,仿佛是墓中的亡魂在給活著的親人傳遞著什麼信息一般。
“外婆,我真的好想你。外婆,再也沒有人像你那樣疼愛欣兒了。外婆,你為什麼要把欣兒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呢?”周圍靜謐一片,沒有絲毫的回音,隻有無盡的風聲起起落落。
“外婆,你在那邊還好嗎?有沒有人陪伴你?你見到外公了嗎?嗎?你們是不是團聚在一起了?外婆如果和外公在一起,一定會很幸福的。欣兒,也就放心了。”
林欣轉身拿過冥紙和冥幣,用打火機小心的點著。用個小木棍挑起燃燒的紙幣,火苗順勢燃燒起來。她取下一些瓜果,小心翼翼的放入紙幣燃燒後的灰燼中。
“外婆,這都是您最愛的水果和食物,今天欣兒給您帶來一些,您一定要好好嚐嚐哦。外婆,以前這些東西,您從來不舍得吃,都留給欣兒。如今,欣兒長大了,您卻不在了。”
說到這裏,林欣又一次哽咽了。她的眼睛淚眼婆娑起來,晶瑩的淚光溢滿了美麗的雙眸。每說一句話,她都好像費了很大的力氣一般。她試圖努力的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一些,但是卻做不到。
她想起兒時自己和外婆相依為命的日子,雖然艱苦,但是外婆卻極為寵愛自己。她想起每次外婆去山中勞作,回來都會從口袋中變戲法似得拿出很多紅紅的山果,自己總是高興的圍著外婆轉圈。
每當外婆用收廢品換回來的錢,為她買回一點零食,她總是很寶貝的一點一點吃掉,絕不會像其他小孩一樣,一下就全部吃光。她踮著小小的腳,把零食送到外婆的嘴邊。外婆依舊不舍得吃一丁點。
在她從小到大的記憶裏,她的世界隻有外婆。她隻有外婆一個親人。也是那個年邁的老人,給了她最多的愛,給了她能力範圍內所能給予的一切。
她教會那個小小的女孩如何變得堅強,她教會那個小小的女孩如何成長,也教會那個小小的女孩懂得如何去愛。她幾乎把自己所有的心力放在林欣的身上,讓她接受教育,讓她此生得以活在一種文明裏。
林欣深深的知道,自己身上將永生永世流淌著外婆的血液。外婆給予自己的愛,已經深深的混合在自己的血液中。除非血液流出,否則不會遺忘。
“外婆,欣兒,因為一些原因,要離開這裏了。欣兒不能常常來這裏看您了。外婆,欣兒不在這些日子,您一定要多保重啊。”她的眼淚又恢複成斷線珠子的模樣,滴滴掉落而下。
突然,她雙膝彎曲,重重的跪倒在外婆的墳前。她虔誠的為外婆叩頭,一下又一下。重重的叩首,發出肌膚與土地碰撞的聲響,聲聲清晰的傳遞在蕭瑟的秋風裏。
林欣知道自己很快就會離開了,自己或許再也不會再回來。在這裏,這個墳奄幾乎就是她唯一的掛念了。她唯一的不舍,就是不能經常來這裏看外婆。
她擔心由於久久沒有人來為外婆的墳墓打掃,荒草會爬滿了外婆的墳頭。一想到那樣的場景,她的心就生生的疼痛起來。她不忍心看到那樣的場景,卻又不得不離開。
“外婆,欣兒不孝。您生前,欣兒沒有好好孝敬您;您離開之後,也不能常常來為您掃墓。真是枉費了您對欣兒的疼愛,欣兒對不住外婆。外婆,欣兒有不得已的苦衷,您能原諒欣兒嗎?”
此時的林欣已經悲痛欲絕,她歇斯底裏伏在外婆的墳頭,痛苦起來,哭聲哀怨斷人心腸。每聲痛哭,都是那麼撕心裂肺一般。如果外婆還在世上,定然會心疼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