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誰會想到,喝粥都能燙了後腦勺。
——就在比賽當日清晨,那一塊獵場突然間被皇家征用了,說是要收進皇家獵苑的一部分。
之前沒有任何風吹草動,朝廷也沒有因此發個文,仿佛是皇上睡醒了睜眼就起了這麼個餿主意,所有人就得跟著照辦。
實在巧得讓人想怒想笑,偏偏就在即將比賽的節骨眼兒,來了一大群禦林軍就把場子給圍了。
大家都欲哭無淚,連分辨一句也不敢。
所有參與比賽的人和那些看熱鬧的人,全都退到了場子外麵,有一種想痛痛快快吃一頓火鍋,卻發現沒有筷子的感覺——一大鍋熱氣騰騰的肉肉都煮好了,卻沒有任何能撈的工具,隻能幹咽口水幹著急。
就在大家集體隨秋風飄搖的時候,寧公子騎著馬過來了,還穿了特意準備的紅色戰衣。
蒙九看了看寧公子那匹普通的馬,連嘲笑的勁兒都沒了。
寧公子望著被明黃色布圍起來的場子,下了馬,問蒙七:“還比麼?”
蒙七指了指那快“消失”的場地,有些無語。
“要不就咱倆比?”寧公子打量了一下剩下的空間,兩個人比箭還是夠用的。
蒙七灑了一眼圍觀的群眾,犀利的眼神掃向寧公子:“怎麼個比法?”
“射靶子也行,射活物也行。”寧公子拍了拍自己的馬,讓它先去一邊歇著。
蒙七當然不能認慫,這一場比賽勢在必得。
旁邊已經有人開始吼了:“射活物!咱們這兒有兔子,還有雞!”
的確,為了吸引獵場裏的那些野獸,人們專門準備了一些小型獵物,此刻就裝在籠子裏。
“好,將這些活物撒出去,一炷香的時間,看誰射的多。”一襲黑衣的蒙七從背後箭袋取出了自己烏黑的箭。
“一炷香太久,不如就用十箭。”寧公子身著戰旗紅的騎裝,麵對蒙七的犀利,有條不紊地應對著。
一炷香的確太久,場地這麼小,騎馬根本跑不開,隻能以步兵的形式射殺獵物——把兔子們撒出去,一炷香都夠它們掏窩撒歡生崽了……
蒙七已經執起了弓:“也好,十箭定輸贏。”
主持這一場比賽的是位老箭師,所用的也是老規矩:“在比賽之前,每個人都有一炷香的時間熟悉場地。”
眾人聽見都不覺嗤笑起來:還當這裏是圍獵場呢?這麼小的一塊草地,一目了然,有什麼可熟悉的?
參賽的兩人皆沒有分辯,遵守了老箭師的決定,各自前去熟悉場地。
蒙七隻略略轉了一圈就回來了,此時就站在原地活動筋骨,執起弓箭來熟悉感覺。
寧公子卻是沿場細細地走了一大圈,到最後一刻才回到場邊,執著弓箭與蒙七各站在場地兩端。
每個人的箭囊裏隻剩了十支箭,眼前的場地雖說小,卻也不算小,兩人為避陽光都麵北而立,在這一片草坪延伸之處,東麵與北麵是一片小山坡,西麵則是一條小河。
蒙七就立在西麵,也算占據了地利,畢竟那些驚慌的動物隻會胡亂逃竄,一旦逃到西麵河邊就無法再前行,蒙七隻要守在河邊就能有收獲。
寧公子立在東麵,此時執著弓箭,閉目而立,似是在休養目力。
開籠放活物與拉弓射箭是在同一時間開始的,隨著老箭師一聲令下,幾隻籠子一起被打開,瞬間雞飛兔子跑,還夾雜著咕咕咕驚恐的叫聲。——這些活物加起來有六七十隻,一時間場麵熱鬧得很。
兩人同時開弓,蒙七迅速連射出兩箭,各射中一隻雞;寧公子則一弓同時放兩箭,分別射中一隻兔子一隻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