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人初醒(2 / 2)

又是唱,又是叫,還有奇奇怪怪的詩句?不不,最重要的是:“溫公子?哪個溫公子?!”

“溫四公子。”

難怪身上這股子沉香味如此熟悉,分明是他身上那顆迦南珠子的氣味。

飲酒時剛聽說了舒顏對溫西岫的評價,說其竹煙波月,青衫涼笠。——自己是如何在這樣一個人物麵前又是唱,又是叫,又是作奇奇怪怪詩句的?!

這簡直是唐笑笑來到元龍朝之後最大的一個噩夢。

“我作的什麼奇怪詩句?你可記得?”笑笑恨不得躲在洗澡盆裏不出來。

“反正不是五個字的,也不是七個字的,而是很長很長的句子,似乎還平平仄仄壓著韻。”小笛兒給笑笑洗好了頭發,就用梳子蘸著薄荷露梳理濕頭發,“大多數奴婢也聽不太清,隻記得姑娘說太陽死了,月亮在白蓮花般的雲朵裏怎麼怎麼了……還一直在念著一位姓董的小姐,那位小姐家裏似乎養了很多匹野馬……還有一位姓灰的姑娘,反正就哎呀哎呀的一直歎氣兒……”

這是把歌詞兒都念出來了?自小就是這樣,經常記不住歌的曲調,卻能很牢的記住歌詞。

“溫家兄妹說什麼沒有?”笑笑半天才問道。

“他們不過哄著姑娘進屋歇息,自然就有問有答的,”小笛兒用幹手巾給姑娘擦頭發,“姑娘並沒有越了大格,不必擔憂,誰吃醉了都難免話多。”

笑笑也不再多問,自己頂多是念了些現代的文藝作品罷了,若真的出了醜,小笛兒定然不會瞞著自己。

自我治愈了一陣,才定住了心。

洗完了澡,似乎更覺得懊熱無比:“換了衣裳,咱們去園子裏走走。”

……

西柚。

溫西岫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還有個綽號。

唐瑛園喝醉之後看見自己便叫出了這個名字。

也不再叫溫公子溫四哥了,直接就是西柚。溫西岫聽得很仔細,不是西岫,而是西柚。

反正她也吃醉了,索性直接問:西柚是什麼?

她做認真狀:是拉丁美洲巴巴多斯群島的加勒比海島上發現的一種柚子。

……那是什麼。

繼續問:為何給在下起這樣的名字?

她眨眨天真的大眼睛:她們都這樣叫你。

問:她們?

答:我腦袋裏的小人人兒們。

問:腦袋裏擱得下?

答:她們平時都睡著,到需要的時候就嘩啦啦全都站出來了。

難怪她那樣聰慧,原來腦袋裏住了許多的小人人。

又問:小人人站出來都做什麼?

認真思索後回答:有的讀書有的做生意有的處理家務事,還有幾個專門給人起綽號。

……

溫西岫坐在自己的書桌前,擱下了筆,望著窗外一動不動的竹葉:“天氣悶熱,不如去園子裏散散步。”

鬱金笑著給主子打著扇子,小丫頭掀起斑竹簾子,主仆二人便出了屋門。

書房裏隻剩個收拾書桌的書童,此刻目瞪口呆地望著主子在竹紙上寫的那些長短不一的詩句:

——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數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隻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書童從未見過這樣的詩,如果這也可以稱為詩的話。書童嘴唇囁嚅著,臉色紅通通的,突然覺得自己應該找後院的丫頭蘇合說點什麼,再不去說點什麼怕就錯過了這正當最好的年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