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的晚宴上倒是用到了幾樣戲院美食,聽立寰說,他那館子裏的菜也被用上了十幾樣,更不必提別家的美食了。”金仲倫的表情有些許好奇,“不知溫家的晚宴會怎樣別出心裁,這些菜品大大小小的也超出午宴幾倍的數量了,人們晚上怎麼還吃得下。”
“放心,總有辦法讓每個客人吃到自己最愛吃的,而且還不會造成浪費。”笑笑非常篤定地一笑。
“拭目以待。”
“不知今日仲倫哥的小戲受眾怎樣?”笑笑問道。
“倒是比預期的好些,”金仲倫一談起生意,散漫的眼神就會突然聚焦,仿佛變了個人,“原以為大多數客人都會跑去看舞蹈,沒想到戲台周圍還是坐滿了人。”
“我一直沒得空兒過去,今日放飛蝴蝶了嗎?”
“溫家圖喜慶並沒有點《化蝶》這出戲,隻點了《描藥》與《相送》,聽了你上回的建議,在過場之間安排了相聲,倒也頗受客人的歡迎。”金仲倫抿一口鮮竹瀝水,望著滿眼的蔥蘢碧色,“可惜我一直盯著戲場子,未能看到今日精彩的舞蹈,隻在舞蹈開場時看了兩眼《重疊金》,確是好看的。”
“仲倫哥錯過了今日的幾支舞,怕是要遺憾終生了。”笑笑扇了扇手中的檀香小折扇,“那柘枝、胡旋、淩波、綠腰,全都好看的不得了!”
“午宴上倒是聽人們一直在津津樂道溫家姑娘的一曲山鬼之舞,可惜今日無緣得見。”
“幸虧你是沒看見,不然神仙都要動了凡心呢!”
金仲倫很快抓住關鍵字眼:“為何是‘幸虧’?我這種奔赴相親會的人,能夠動動心也是好的。”
笑笑不緊不慢地道出緣由:“據說金家的三爺一直傾心於西子姑娘,二爺要是也動了心可怎麼是好呢,不利於家庭的穩定團結。”
金仲倫無聲笑了半天,半晌才道:“昨兒見到三弟給溫姑娘準備的花籃子了。”
“哦?”這兄弟倆之間倒是沒有秘密,笑笑捏了個紫蘇梅子吃,立即被酸得齜牙咧嘴,眯著眼睛道:“溫家的玫瑰太多了,若是送溫姑娘,倒不如送些旁的花呢!睡蓮呀,茉莉呀,萱草呀,都是很不錯的。”
“全都是赤金嵌寶石的花,用紫金花籃子托著,”金仲倫麵無表情道,“用這些東西打造,是什麼花已經不重要了。”
笑笑:土豪可以任性,但不能任性得這麼低俗!雖然姐很喜歡這種夯粗夯粗的實力……
突然想起前世參加表演培訓班,為期不過八個月,臨近畢業還辦了個小規模畢業演出。
演出完畢回到後台,驚喜地發現自己收到了兩隻花籃:一隻是媽媽送的,滿滿的淡紫色與白色綠色的小雛菊;另一隻是仲倫哥送的,粉色玫瑰與白色百合,淡藍的繡球花,配著尤加利的灰綠色葉子,非常傳統的一隻漂亮花籃。
仲倫哥雖然在生意方麵喜歡特立獨行,但在藝術審美方麵卻很是中規中矩。
若是問他最喜歡的電影,大概除了金氏影業拍攝的那幾部力作,他多半會回答《泰坦尼克號》,而且並非敷衍的答複。
笑笑總覺得這個選擇太大眾了,沒什麼個性,也缺乏神秘感,以前的笑笑總覺得像金總裁這類人物,應該讓大家琢磨不透才是。
金仲倫撿起一片竹葉,放在嘴邊吹了一支奇妙的曲子,音色簡單,卻旋律悠遠,有山靜日長之感。
一曲吹罷,笑笑輕輕鼓掌:“拍手是喝彩之意。”
“以後讓戲院的客人們都拍手喝彩,也免去了嘈雜聒噪。”金仲倫輕輕一笑,捏著手裏的竹葉,“這是去大理尋古歌的時候,一位老人教我吹的。”
“很好聽,現在很難聽到這樣純淨的曲子了。”笑笑說著,突然靈機一動,“仲倫哥,我也給你吹一支曲子可好?”
金仲倫難掩驚訝之色:“記得笑笑從小就不愛這些絲竹弦管,在蘇州的時候,常常見你流著淚吹《小黃鶯》,每回都委屈得不得了,伯母便沒有強行教你古琴。”
“我到現在也不會彈,隻會簡單吹笛子。”笑笑從荷包裏取出自己的小笛子,長度隻有手掌寬,很精致的一把小紫笛,“很久都沒有吹了,別笑話我才是。”
笑笑打量著自己的這把五孔口笛,腦海中將想要吹奏的曲子幻化成簡譜,又仔細回憶著每一個笛孔的位置——音樂白癡表示吹笛子這件事真的很難。
正在思量的時候,突然見一人急匆匆跑過來:“爺!諸葛老板肯跟咱們談了!”
笑笑看了看這人熟悉的麵孔,不是仲倫哥的秘書吳桐又是哪一位?反正吹笛子這件事很難,索性做出個善解人意的表情來:“還是生意最要緊,仲倫哥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