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不在,你們幾個著實辛苦,”笑笑讓小笛兒看茶,“我才到京都兩日,便聽說了五六家有名兒的成衣店,此地繁華,豪商蜂起,生意易做也難做。”
祿子隻覺得句句在理,看姑娘雖然年紀小,心裏卻是大明白的,不愧是老爺的血脈。
小笛兒奉上香噴噴的蓋碗茶,祿子跟著老爺久了,一貫簡單利落,見姑娘給看茶,便也不推辭,坐下來飲了幾口:“姑娘畫的樣兒,連咱們海意閣的幾位畫樣師傅也讚歎不已呢!尤其是那兩位女師傅。”
笑笑心下一沉,輕輕放下手中茶盞,笑問:“咱們家還有女師傅呢?”
“如今女師傅也並不罕見了,她們與女客談點兒什麼也方便。”祿子見姑娘有興趣聽,便細細道來,“咱們海意閣一共六位畫樣兒師傅,其中兩位是老師傅,五十多歲了,眼睛都有些花了,但卻有聲望,平日裏也就是坐坐陣,帶一帶年輕師傅。”
哦,這兩位算是名譽設計師,剩下的四個才是真正幹活的。
“高師傅年近四十,跟著老爺的年頭最長,手藝也最是信得過的。”祿子說起這些人來如數家珍,“龔師傅和他的娘子範師傅,如今是正當年,算是咱們海意閣的台柱子。還有一個年輕女師傅,姓雲的,年紀輕輕手藝卻是有的,還常常推陳出新,很受年輕女客的喜歡。”
其中一位姓範的女師傅,是有夫之婦,夫妻兩個在同一家店裏工作。那麼,姓雲的就單出來了,還是最年輕的,最受年輕客人喜歡的。
笑笑一直留神觀察祿子的神情,若那雲懿真與父親有什麼,祿子的表情一定會有些不自然,畢竟祿子也不過十五六歲,有些事情想瞞是瞞不住的。
此刻,祿子卻是一派的熱情坦然。看來,他們此刻還是清白的。
笑笑稍微舒服了一些,又裝作不經意道:“父親一向是帶著生意走南闖北的,這回去北邊,該帶個畫樣師傅同去。畢竟各地有各地的新衣式樣,多走走多看看才是好的。”
祿子一笑:“姑娘想得果然周全,老爺這次是帶了龔師傅去的,如今店裏隻剩三位師傅坐陣,還有些忙不過來呢!”
“畫樣師傅們也需在店裏麼?”現代可不是這樣的,穿某品牌的衣裳就想看見設計師,想得美。
“咱們海意閣現在京都有兩個店,每逢三八集日,會有個畫樣師傅在樓上會客,聽聽客人的意見之類的,就跟郎中在醫堂坐診的意思差不多。”祿子說起這個有些得意,“這主意還是老爺想的呢,招來好些生意,如今那桃葉渡、流霞塢都學著做呢!”
“確是個好主意,客人們想做什麼樣的衣裳,也可以親自和師傅說。”笑笑恨不得現在就衝去海意閣看看那雲三兒。
“倒也是有診金的,”祿子一笑,“客人想上樓談得先付二兩銀子。”
“原該的。”笑笑慢慢壓下衝動,若是去,也要帶個得力的一起,不顯山不露水的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