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蘭之語(2 / 2)

果然,描紅又道:“公中的錢隻是個樣子,主子們往往會額外再給的。”

“有什麼舊例沒有?”

“這些年嫁的丫頭,太太一般是出100兩,也有出150兩的。聽說,最風光的是當年的慈姑嫁人,太太出了足足500兩,還給了好些的衣裳首飾。”

笑笑在心裏算了算賬,前幾日讓丫頭們整理出了自己的藏品,另外,把手裏有的銀錢也總了總,光銀票大約有一萬兩千餘兩,除去每個月三兩銀子的月錢,剩下的大多數是祖父母,外公,舅父舅母過年過節賞的錢,另外也有父母給的,因無處花用,便積攢了下來。

“姑娘,可是在為織金做打算麼?”描紅很快明白了姑娘的用意。

“我們到底主仆一場,我想讓她風風光光出嫁。”

“依奴婢之見,姑娘給的嫁妝銀子總不好高過慈姑去,太太和慈姑即使不計較,卻也難免有那嚼舌根的小人。織金這一去,並非徹底遠走,人還依然是咱們唐家的仆婦,姑娘若為織金著想,這嫁妝銀子還是收斂些的好。”描紅聲音不大,卻很清晰。

笑笑停下手中針線:“說說你的意思。”

描紅道:“奴婢鬥膽進言,論起來咱們這樣的商賈人家,嫁個庶女也無非是500兩銀子,據說太太當年給慈姑500銀,事後也被曾被人詬病,幸而咱們家是自己關門過日子,若是在京都老唐府,說不準就要被人拿出來掀風作浪。姑娘若真疼惜織金,不如……”

笑笑正聽得入神,看那描紅此刻似有遲疑,便道:“你說得有理,今日隻你我說話,與旁人無幹。”

描紅放下手中的花繃子,恭敬站起來道:“姑娘若真疼惜織金,一來,要想辦法給織金在那京都的莊子上謀得一個位子,讓人們知道織金不僅僅是‘滿昌家的’,不僅僅是日常生活上的管事娘子……”描紅看看姑娘,見其鼓勵自己說下去,方道:“並非奴婢與織金私交好才如此說,姑娘也知那織金的能力,綢緞莊子上的規矩簡明,生活起居也很是簡單,這些事務織金的娘完全可以勝任,再有她妹妹幫忙,處理起來應當是遊刃有餘。而織金,雖說起來是滿昌家事上的內助,公事上的協理,但沒名沒分的,很多事情管多了是僭越,管少了又是姑息懶散,因此更要有些實權才可,哪怕隻是小小的權力,不求與滿昌平起平坐,但起碼可令滿昌……”

笑笑點頭,這樣會令夫君有起碼的尊重。

描紅接著道:“如遇織金掌管的事務,滿昌須同其商量解決,這樣便不至勢單。姑娘莫覺得奴婢過於錙銖必較,隻是……奴婢的生母便是遭生父薄情遺棄的,淪落市井,無戶無產,隻得賣身為奴。因此,奴婢,從不敢信他們。”

良久,笑笑道:“我的丫頭們竟有金蘭義,難得。”

描紅又道:“因此,姑娘若疼織金,這二來,便該給織金些真正的體己,這些不必過明路,甚至不必讓那織金的娘家知道,這體己若用不上自然好,真若用上了,也算是救命的稻草了。”

笑笑點頭,心裏便有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