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渡聲音有些微啞，像是泉水流過河底沙石，“裏麵是能恢複麵容的東西，和我所有可以贈與你的事物……”他說著笑來了，眼底的陰鬱終於徹徹底底的散去，在月色下，白墨雲看著他，像是又看見了當年那個有些緬甸的少年。
“墨玉，你能再喚我一聲我的名字嗎？”關渡輕輕道:“馬上我就要走了，你我怕是最後一次見麵了。”
白墨雲得了據說哭解半麵毒的東西也不如何驚喜，隻是覺得關渡的話怪怪的，“你先在就準備回國?”她隻當對方所說的走了是回東吳國。
關渡應了一聲墨玉一樣的墨玉亮晶晶的像是有星光一樣，“墨玉，你喚一聲我的名字罷。”他像是渴望得到蜜糖的孩童一般。
白墨雲心中升起一絲奇異之感，“關渡。”她喚道，順手以冰白的指腹輕輕摸了摸關渡的頭，因為對方比她要高，她還得微微踮起腳來，關渡見此順著她低垂了頭，眯起眼睛笑的滿足極了，他勇極為底的聲音道:“此生我也算是無憾了。”
白墨雲沒有聽清，放下手去看他，關渡凝望著她的麵容，輕輕柔柔的笑著，“夜晚露中，你還是先回去吧。”
白墨雲問道:“你呢？要在這裏賞月嗎？”她隻是隨口打趣，沒有想到關渡真的應了，他認真道:“可能是因為墨雲在這裏，這的月亮都要比東吳耀眼些。”
白墨雲笑了一下，“是嗎？”她隱約察覺到對方身上的不對勁，但還是順著他的話轉身走了，腳踩在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上，她手裏持了一盞琉璃宮燈，燈光照在她麵容上，點了她周遭一小片地方。
她心中越想越覺得有哪裏不對，心念一轉從袖中摸出關渡贈與她的玉盒子，把琉璃宮燈放下來，她打開盒子表瞧見了裏麵圓潤的珠子，珠子通體瑩潤流光旋轉不休，卻深深的刺痛了白墨雲的眼睛，她怎麼能不然認識這東西是什麼呢？她握著盒子的手都微微發抖，最後一把合了盒子拾了宮燈往回走。
她越走越快，最後直接拋棄了宮燈拔足狂奔了起來，衣袖被風撩起，她足尖點地步伐輕盈，起落之劍間便回到剛才的地方。
月光朗朗下，關渡似是察覺到白墨雲的到來，回眸看去，白墨雲看見他還在，心中送了口氣，急布往他走去，雙臂微張想要抱住他，關渡見了也張開手臂，他笑的開心極了，清秀精致的五官在瑩瑩月華下柔和的不可思議。
他道:“墨雲……”
白墨雲應了一聲，眼睛驀然瞪大，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的身子如同流銀一般，從腳底一點點風化消散。
關渡也主意到了，他並不在意，等白墨到他麵前時他已經隻剩下胸口的部分了，關渡費力的抱住抱住白墨雲，語氣溫柔眷戀，“我本來不想讓你看見這一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