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雲見她隻是聞了就香，臉頰上就如同醉了酒一樣浮現出紅暈來，心道對方的酒量怎麼這麼淺，隻是聞一聞就要醉了，這竹葉青又不是烈酒啊。
於是白墨雲把酒壇放在自己身旁，一手把月古推遠了，見她不依不饒的墊著腳想要夠那酒杯，嗅酒香，白墨雲不有頭疼道:“你還沒有我腰高，如何能喝這酒?”
月古不服氣的扶著桌沿對著白墨雲齜牙咧嘴道:“你昨日還說我一百多歲太老了，如今怎麼又改口說我小了？”
白墨雲端起碗，讓她的短手夠不著，聞言，涼涼一笑，“那是誰告訴我，在你們鮫人族一百歲也不過是長大一點點?”
月古瞪著眼睛沒話可說了，轉頭就想要問關渡討要酒喝，然而關渡比白墨雲還要讓她絕望，關渡他直接把一碗竹葉青一飲而盡，動作流暢自然，喝完後麵色如常，還把碗翻過來給月古看，證明他一滴也沒有剩下來。
月古哀嚎道:“虧你我還是同類。”
關渡神情冷漠，“你說我是怪物。”
月古渾身一僵，猛的抬頭看白墨雲，白墨雲纖長五指穩穩的端著搗瓷大碗，碗沿抵在唇邊，淺淺的嚐了一口，唇瓣霎時間渡上一層薄薄的光，濕潤了有些幹燥的唇，她察覺到對方的目光，笑著引上去，漫不經心道:“你說的話，我都告訴他了。”她歪了頭，手支著自己的麵頰，眉眼間的疲憊消散幾分，轉而染上幾分愜意，“你生性狡猾，又喜歡仗著自己的外表裝作可憐巴巴的模樣，關渡他對人警惕心太少，容易被騙，我自然要把你的種種告訴對方，讓他敵方著你了。”
關渡在白墨雲念道他名字時，視線就牢牢的盯在她麵上，嘴角隱隱浮現幾分笑意，今日白墨去主動邀請他共飲，如今一番把自己納入她羽翼之中保護的模樣，無一不在表麵，白墨雲已經不打算繼續生他的氣了。
他眼底如同冰封的湖麵一點點氤氳上一層薄薄的霧氣，柔和了冰冷銳利，關渡在洗澡微微歎，似歡喜又似惆帳的想，你還是如此溫柔。
月古眼睛瞪的更圓了，她想要反駁白墨雲的話，但是怪物這一詞確實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無從狡辯，隻得氣呼呼的做回椅子上，隻道了一句，“呸，你才狡猾，人類都狡猾。”
白墨雲自是不理會她的，隻講手中的酒細細品嚐後咽下。
幾人說話因為涉及到在旁人耳裏，像是傳說一樣的鮫人一族，所以都是壓低了聲音說的，這茶館中除卻他們就隻有茶館老板一人，他在距離他們擱了幾個桌椅的地方繼續擦自己的桌子，白墨雲眼角餘光一瞥，見他似乎很是專心的模樣，就收回了視線，這個距離對方若是一個普通人的話，是絕對不可能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