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找了一個婢女替二人引路，這婢子生的清秀，說話也甜，“兩位公子遮了麵容，是不是因為長得太過俊美，怕見到的姑娘纏著不走啊。”她朝著兩人一笑，笑容和話一樣甜。
白墨雲也笑，“不是，隻是怕人家看見我的容貌嚇得做噩夢罷了。”她頓了一下，加了一句，“若是你不介意的話，也看也直接喊我的名字，醜八怪，老是公子公子的喊我倒是挺不習慣的。”
婢子的笑容都僵硬了一下，她大概是沒有見過白墨雲這樣耿直的客人吧，笑麵前道:“客人說笑了。”
她不喊公子了也決不喊什麼醜八怪，白墨雲垂在袖子裏的手摩擦了一下，朝她笑了笑，一個臉上纏繃帶的人對你笑，那可絕對不是什麼溫和友善的笑，反而很是滑稽，婢子被她逗笑了，心想剛才白墨雲的那番話，估計也是在和她開玩笑。
誰知道，白墨雲又道:“我雖然生的醜，也準許別人喊我醜八怪，但是決對不允許別人看到我笑的時候，覺得滑稽也跟著笑。”她麵無表情，一雙淺墨色的眸子暗了暗，折射了刀鋒一樣的冷光。
這婢子被白墨雲反複無常弄的再也笑不出來了，心中又是驚異又覺得她這人古怪，匆匆的把他們帶到了一個屏風後麵就退了下去。
等婢子走了，南沉饒有興趣的看向白墨雲，“你為何要如此逗她?”
白墨雲淡淡道:“因為我剛才看到了她做了一些讓我厭惡的事情。”
這婢子原本是在另一個賭桌服侍他人的，白墨雲他們從旁邊經過時，管事就順手點了她過來。
而這婢子在沒有過來之前，正應了一個客人的要求，拿了一個銀勺子，去挖一個看樣子應該是奴隸一樣被壓在地上的人眼睛，直接硬生生的插進眼窩裏，把人的眼球硬生生的挖了出來，那奴隸似乎沒有舌頭，無聲的尖叫也沒有人聽見。
那婢子臉上不是恐慌，反而像是剛才誇讚他們一樣，露出甜甜的笑容，讓人看了心中發寒。
南沉也看見了那一幕，了然道:“她也是應了服侍，是客人要求罷了。”
白墨雲淡聲道:“正是如此我才逗她，讓她快些離開我的視線而已。”
聞言，南沉一笑不再糾結這件事情，進了屏風內。
屏風裏麵放著一張堵桌，設有三個座位，裏麵已經坐了兩個人了。
這兩個人一個紅衣鮮豔，金線勾邊，墨發披垂額間帶了鑲嵌玉石的抹額，黃金做的麵具遮蓋了他半張臉頰，隻露出半解尖削的下巴，和隱忍怒氣而抿著的薄唇。
而另一個則是穿著寶藍色的圓領長袍，腰間束有盤龍紋雲的玉腰帶，滿頭華發雪白用了抽雙翼的銀冠收攏的一絲不苟，隻有額前幾縷垂落在臉頰邊，一張純黑麵具扣在臉上，半分容顏也不露出來 坐姿閑散極了。
白墨雲默然，心想他們四個人如今湊在了一張桌子上，還真是太相似了。
都在臉上帶了麵具，雖然自己是纏了繃帶，但是也差不多了吧，反正都遮掩臉，不想讓人瞧見自己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