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雲見他雖然眉宇間溢滿了失落，卻還乖乖配合自己的模樣，想了想道:“等到百花盛開等時候，你邊能見到蝴蝶了，到時候我給抓一隻。”
阿沐果然是孩子心性，很好哄，白墨雲這樣一說，他就笑了，露出小巧的虎牙，“阿雲說到要做到。”
擦完了臉頰，白墨雲瞧著這一張幾乎和沐青楓並無什麼兩樣的臉，看他懵懂神色，忽然就道:“你識字嗎？”她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書翻開攤在阿沐的麵前，指腹摩擦了上麵的文字。
阿沐探頭看了一眼，點了點頭，“認得。”白墨雲一笑，拿著書也坐在另一邊的團鋪上，攤開在膝蓋上道:“那你便讀書給我聽罷。”
這本書上說到時一些處世道理，淺顯易懂，白墨雲不知道阿沐上天生癡傻，還是被國師折磨至此，她想要教會阿沐些東西，可自己又不是教書先生，隻得尋了這個法子讓阿沐讀書自己學了。
團鋪旁擱了一個描金案幾，白墨雲一手放在上麵撐著自己的臉頰去看阿沐，阿沐臉上屬於樂師的人皮已經褪下來了，美婦人為了讓白墨雲靜養，平時都不會有人進這座小院子老打擾他的。
白墨雲自己麵上的麵皮也去下來了，兩張麵皮都卷在她衣袖間，若是有什麼人進來了，她能第一時間把麵皮給兩人戴上。
阿沐持了書，就按照白墨雲的要求去讀，他第一次讀這本書，不熟悉，就讀的很慢，語調也是輕輕的，聲音又如同過穀的清泉般，他斂起眉眼，眉宇間就自然而然的浮現出淡漠的神色來，又眉尖的殷紅非但沒有破壞這淡漠感，反而填來幾分仙家之氣。
白墨雲恍惚的瞧著，隻覺得眼前坐著的不是阿沐，而是沐青楓。
不過也就恍惚了一瞬間，她很快就回過神，恰好阿沐對她一笑，露出小虎牙來，這下子，沐青楓和阿沐到身形徹底分開來。
或許是阿沐讀的太過輕緩，白墨雲逐漸困倦起來，她枕著自己的手臂，緩緩的睡到在案幾上，阿沐認真的讀完一本書後才發覺白墨雲已經睡著了。
他想了想，扯過榻上的被子給白墨雲蓋上，現在已經到了下午，陽光暖融融的從院子裏一路照到阿沐身上，他讀了那麼一會書，也乏了，便在案幾的另一頭也學著白墨雲的模樣睡的了。
春天的夜晚還是有著幾分寒意，風從門口通順無阻的吹進來，白墨雲就驚醒了，室內沒有點燈一片昏暗，她抬頭就看門外院子裏落下的月光，也看見了睡在桌案上的阿沐。
她站起來，身上的被子就滑落了下來，白墨雲彎腰捏起了被子的一角給阿沐披上，她想著他知道給自己蓋被子，怎麼不知道給自己也裹一條呢。
實在是有些傻氣，白墨雲摸了摸他柔順的發絲，睡在桌案上的阿沐動了動眼皮睜開眼睛，折射中琉璃色點眸子裏還有點剛睡醒的茫然，他看向白墨雲，臉頰上印著衣服皺褶壓的印子，微紅，“阿雲。”
他揉了揉自己都肚子，“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