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懷眼中冷意更甚，他挑起男子的下巴，凝視他的臉，男子與他對視，抿緊了唇。
“你最好記著是誰救了你。”於懷輕笑一聲，眼底惡意湧動，他摸著男子的麵皮，在邊緣處一摸，抓住了什麼，忽然用力一拽。
男子的麵皮就被他硬生生的拽了下來，露出了半邊血肉模糊的臉。
血珠順著男子纖長的睫毛垂落到眼瞼下，如同血淚一般，男子被人猛的撕了麵皮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也沒有喊痛，停了好一會才道:“好不容易合好的……”
於懷被他的話氣笑了，手上又用了些力，麵皮就被撕的更開了些，“你當時在懸崖下的深水潭裏，一張臉摔的血肉模糊，是我讓仆人把你撈出來，帶回府中，還給了你新的麵容，就是讓你背叛我的?”
“穀音。”於懷道:“你最好在這裏想想是誰救了你，然你活下來。”
於懷離開了房間，穀音看著桌子上的藥膏，伸手挖出一坨，一手把自己的麵皮一點點按回去，一手把縫隙邊緣用藥膏抹平
等他把臉恢複原樣時，滿屋子都是藥膏的苦澀味道。
穀雨轉了臉，就看見不遠處放著等鏡子裏照著自己的臉，一張陌生又熟悉的麵容。
這張臉不是別人的，是他母親，不，是他父親的。
當初他跳時，臉摔的不能看，於讓人把他老上來帶回府中時，正好發現了他被上縫著等麵皮，便饒有興趣的把它撕下來，換到他臉上去了。
穀雨摸著自己的臉，“正因為我一直記著是你救了我，所以我才會這麼期盼著你死啊。”
昨天夜裏仆人說要送來的奴隸在下午時果然就到了，幾個仆人很是聽話的挑了幾個長得最好看的，讓婢子帶下去洗漱打理一番再送到府上去。
此時原巫在花園裏撒下了花種，有了血液的滋潤它們長的很快，原巫摘下來他們都花朵碾壓成汁，盛在白瓷的碗裏就去了前麵。
今天太陽升的很高，一路走來兩旁深褐色的樹枝上都冒出些嫩芽，生機旺盛的很，那幾個被洗幹淨的奴隸恐慌又不安的站在樹下，幾個侍衛守在一旁看著。
離他們不遠處擺放了一張美人榻，上麵鋪了軟綢，於懷就躺在上麵，神情懶惰的很，一手持了紅漆案幾上的酒杯慢慢啄飲。
原巫走到榻邊，給於懷撐傘遮陽的婢子就挪移了一點，於懷緩緩坐起來，對她笑著道:“這也算是禮尚往來了。”
他說的是自己昨晚展示了如何保存皮囊，原巫今日是如何保住人的生命長久。
原巫在心中冷笑，麵上的神情卻愈發柔和，將藏在袖子裏的花遞給於懷，“這花便是我的毒藥，你敢接嗎？”
“有和不敢。”於懷隻當這花不過是製作毒物的必備之物，毫不在意的接過，還放在鼻下嗅了嗅，“這花我倒是從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