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其實，早在出了蠱村之後，我的身體就一天天壞下來了，隻是速度很慢，不過日子久了，該來的還是會來的，我早就知道了。”以姿知道自己的雙腿已經廢了，也並不如何沮喪難過，反而眼裏帶出點笑意，“可是我隻能留在西漠國了，不能再和你們去夏北了，也好，生在這裏，死也死在這裏。”
他語氣淡然，毫不在意的樣子，微笑著。
一室寂靜時，沐青楓忽然伸出了手，把以姿雙手攏在袖子裏了的手握住，拉了出來，他目光落到軟弱無力的手，目光凝在上麵，“你不能拿劍，是因為你的手，早就已經無法去承受劍的重量了。”
以姿臉上的笑意淡了一些，“是啊，我早就無法再用手去握劍了，再也拿不起來了。”
“靈丹妙藥，可以醫治你的手?”沐青楓眼眸微閃，放下以姿的手，對著年藥問道，“焰火蓮，可否能醫治他?”
年藥聽說過焰火蓮的功效，點了點頭。
“之前我求過你許多次，可是你始終不肯，怎麼？現在看我成了一個廢物的模樣，才肯把焰火蓮給我嗎？”以姿諷刺的勾了勾嘴角，閉上了眼睛，“焰火蓮給了我，你的白墨雲要怎麼辦？”
“她不知道身處何方。”沐青楓沉默良久，緩緩地道，“不知生死，不知何時才可以歸來，而你的身體已經不容刻緩，所以這焰火蓮必須給你。”
他原本因為發現白墨雲不在西漠國而浮躁的情緒褪去，眼底波濤靜默下來，如平靜的湖麵一般沒有半分漣漪。
無人知曉他說出那句不知生死時，心底頓痛，像是有一把生鏽了的刀在心口上緩緩的摩擦。
手臂垂下不經意的碰觸到腰間掛著的秋水長劍，沐青楓心尖驀然一顫，他抬首，眼眸如同寒涼的夜，“說到底，我終究是欠你的，終歸是要還的，我不論如何，都會為墨雲找到焰火果。”
用焰火果代替焰火蓮，效果也是差不多的，他眉峰緊了緊，周身氣質宛若流水潺潺，清清冷冷。
“你先歇息，我出去一趟。”今日怕是離不開西漠國了。
以姿在他年幼之時對他的維護和教導，他銘記於心。
他走了，很快消失在兩人眼裏，年藥將目光收回，他並不懂沐青楓和以姿這之間的事情，他茫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問道，“原巫呢？”
一路而來，他和原巫倒是熟悉了些，而且原巫一向是和以姿幾乎形影不離的，他目光四處搜尋沒有看到原巫，隻好去問以姿。
“怕是去搗鼓那東西了。”以姿將自己的雙手重新攏入袖子裏，看向門的方向，“她來了。”
他話音落下，年藥就聽見腳步聲，原巫手中端著一個瓷碗，頗為小心的遞到以姿麵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帶上了祈求色彩。
“我保證，不會利用這種東西對你做什麼了，你就喝了它吧，這樣你的腿就可以好了。”原巫說著，對上以姿的眼睛，她忽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