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氣得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嘴唇哆嗦了一下。在被中握了握拳,再握握拳,將被子在身上裹了一裹,唇角露出一抹冷笑,淡淡開口:“軒轅釋錦,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誰讓我技不如人,任由你占了便宜,於今也無話可說!”
她的聲音裏有一抹淡淡的譏嘲和無奈。
軒轅釋錦身子微微一僵,側身看她,她卻已經幹脆背過身去,讓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生氣了?
她在景雲宸麵前一向溫溫柔柔的,體貼入微。之前在他麵前,也隻是偶爾氣急也隻是賭氣不理不說話,像今天這種冷言冷語還是第一次。
她就如此討厭他?如此反感他?
有微微的苦澀在心底翻騰,他微微垂了眸子,長長的睫毛掩住心中波動的情緒,淡淡開口:“放心,我不會動你!你是瓏族聖女,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
說完話,他幹脆下了床,在對麵那張榻上端坐,微微閉了眼睛,雙手以一種古怪的方式結印。
慕止水躺在軟榻上,擁著被褥,開始並不理會,微微閉了眼睛假寐,耳朵卻情不自禁聽他的動靜,聽他下了床之後便沒有了動靜,她等了半晌,也沒見他再上床來,心裏微有些納悶,不知道他又弄什麼古怪。
但心裏尚有些生氣,不想回頭去看。
又過了大半晌,慕止水悄悄把眼睛睜開一線,見屋裏的燭光已經熄滅了,一枚夜明珠懸在半空中,光線微微的忽明忽暗。她躺在那裏雖然不動聲色,但耳朵卻能聽清屋內的一切動靜,尚能聽到他微微的呼吸聲,綿長悠遠。
她裝作睡的迷迷糊糊的樣子悄悄翻了一個身,睫毛縫裏終於看到了軒轅釋錦。
他穿了一身薄薄的雪白的素衫端坐在那裏,明顯在練功——
現在正是寒冬,而西涼國古蒼山海拔高,氣候又偏冷一些,外麵的溫度足有零下十幾度。
室內的溫度還是在零度左右。這樣冷的天氣,他又穿著這麼單薄的素衫,坐在一張冰涼的木榻上——
慕止水心中微微一沉,他的傷剛剛有些起色,這個樣子——會不會凍病?
隨即又在心裏搖了搖頭,這個人根本不是一般人,是真正的神仙啊,又怎麼可能會像凡人一樣凍出病來?即便到現在他不也沒有感冒的模樣嗎?
她又合了眼睛,決意不再操那份閑心。
時間在兩個人的靜默中一分一分滑過去。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向貪睡的慕止水居然開始失眠,雖然閉了眼睛,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無奈之下,她開始用睡眠法寶——數羊。
心裏足足默數了五千隻,她卻越數越精神,越數心裏越亂……
她一個姿勢躺了許久,身子有些發酸,便又悄悄地翻了一個身,微微睜開眼睛,見軒轅釋錦已經不再打坐,而是斜臥在榻上,身上也沒蓋什麼東西,閉了眼睛似已睡熟。
他身子長,那張小榻根本容不下他,所以他的身子雖然躺在了榻上,腳卻拖在地上,看上去十分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