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月白袍子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室內,那陣清冷的幽香沁人心脾,他倨傲地站在我的麵前,直到他解開他身上披著的月白的外袍覆蓋在我的身上,我才抬眸看著他。
他蹲下身子,一雙銀色的麵具遮住了他的容。
“嫦曦,為何不跟族人解釋?”
我苦笑的將月白色的外袍緊了緊,淡然說道:“大人,你是來殺我的吧?嫦曦臨死前,還有話要說,嫦曦從小就不想當聖女,一直以來都不喜歡這個身份。活著,對我來說隻有無盡的空虛、寂寞、冰冷的黑夜。我想過平凡的生活,我羨慕阿鳳,可以去愛,去恨,去嫉妒。我什麼都不能,隻能再這個狹小的塔樓裏貢獻著自己的血液,有時候,我在想,我就想一隻被養肥的豬,隨時等待著族人來宰殺我……”
“嫦曦,我竟不知道你有這樣的怨恨。”他的聲音低沉了下來,似乎很懊悔的口吻。
我看著他那冰冷地麵具,再看看遠處黑暗森林那團漸漸熄滅的火焰,問道:“大人,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
“沒有。”清凜低沉的聲音在我麵前緩緩響起,銀色的麵具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我就在想,這個男人,是不是也和我一樣,想要隱藏自己的情緒,所以借助一張沒有表情的麵具。也許,他比我還要差勁,因為我可以不帶麵具而隱藏自己的悲喜,而他卻做不到。
我舒展著眉間,唇角溢出一絲洞悉的笑:“我雖然沒見過大人的容,可想來也是極其俊美仙姿,可是在嫦曦的眼裏,卻不若我的阿醜。阿醜敢愛敢恨,大人與我,卻固守著族人的規則,多少年來,做著並不喜歡的事,不是嗎?”
蹲在我麵前的男人並未回答我,他沉默了。我知道他一定思考過我的問題,若是反對,他一定會當場反駁我,給我一個痛快地一劍告訴我“藐視天庭的權威”。
“大人。”我輕輕喚了一聲,他轉過臉來看著我。
“我想我犯了最大的一個錯誤,我救了一隻惡魔!嗬!我不知道我死後的魂魄到底會怎樣?是被黑暗森林的邪靈抓去呢?還是魂飛魄散——”
他冷冷打斷了我的話:“嫦曦,你把天庭的懲罰想的太寬鬆了,光是救治獸神這一條罪狀就會轉入畜生道,無限輪回!而且,獸神因為你一番話幾乎滅了種族,這兩重罪名,還要待我取了你的魂魄等待天帝的判定……”
我笑了笑,今夜是此生我笑的最多的一次。
“嫦曦死之前一直恨大人,恨你為什麼要把七星之魂輸入我的體內。現在要死了,唯有最後一個願望,請幫我好好保住七星之魂,不要落入獸神的手裏,阿醜暴戾冤孽,我擔心他知道我的死會遷怒人類。咳咳……”濃煙已經蔓延進了屋子,我被嗆的咳嗽了起來。
他一揮衣袖,屋子裏的煙霧散的無影無蹤。
我搖了搖頭,無力地靠在狐狸皮毯子:“沒有用的,我觸犯天條,被族人燒死已經是最輕的死法了,請國師大人成全我的死……咳咳咳……。”
那個男人凝睇著我,一語不發,我看著他施展法術將月白色的外袍化成一件內衫穿在了我的身上,又將銅盆那件沾著血汙的聖女服套在了我的身上。
最後一席清潔術,我已經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