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綽號眼鏡蛇(1 / 2)

別問我是誰,從哪裏來,在這裏住了多久,也別問我現在是什麼年月,因為我是一個失去了記憶的人。

雖然我曾多次試圖回想起我是怎麼才來到這片看似永遠也沒有邊際的亞熱帶叢林的,可是,除了一些支離破碎的或溫馨、或血腥、或色欲的片段,我像一個拙笨的孩子,在玩一個嚴重缺失的拚圖遊戲,牽強的回憶常常讓我頭疼欲裂,茫然若失,隻好隨緣放棄。因為除了回憶自己的出處,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做。

我的“家”是一個很像樣兒的山洞。洞內又高又深,地麵平坦幹燥。洞裏原來住著一家叫做“野豬”的動物,不過我來了之後,那幾頭貌似凶猛的原住民就變成了我的腹中之物,現在早以化為惡臭的糞便滋養了洞口邊茂密的竹林。

每天清晨,我會去離家不到百米的一條小溪去洗臉,然後用一隻陶罐裝滿水帶回家。家裏那三個女人會迎出來,衝著我微笑,然後接過水去做飯。在陽光明媚的時候,她們也會一起去溪邊洗澡。我會坐在溪邊一塊被陽光曬得暖暖的原石上,細心地觀察她們誰的屁股又胖了,誰的皮膚被太陽曬黑了不少等細節,然後直言給出評論。這是我的樂趣。

“討厭啦——”她們會邊嘩啦嘩啦地撩水洗身子邊嫵媚地笑衝我笑。

當然,關注她們粉嫩身體的不止是我一個,還有許多諸如山豹、野豬、水蟒之類的壞家夥。不過,它們都怕我手中握著的一樣東西——槍!

對槍的記憶是如此深刻。乃至於我忘記了我的生身父母的樣子,卻能閉著眼睛將這種機械拆解、組裝,再拆解,再組裝。

我愛槍,所以我的手裏從來不離開這種東西,稍有空閑,我就會用一塊柔軟的麂子皮擦拭這些槍械,然後再把動物的油脂塗在上麵,以防槍鋼在潮濕悶熱的環境中生鏽。在我的家裏的牆壁上,掛著精準的美式的狙擊槍、殺傷力變態的蘇製AK-47、威力強勁的54製式手槍,甚至還有一隻四十年代日本造的三八大蓋兒。

那支老古董本不屬於我,那是和我同樣喜愛槍的薇娜的掌中寶兒。薇娜是我家裏三個女人中的一個,她告訴我說她是京族人。一個剛剛二十歲的姑娘,長得高高瘦瘦,有一張南方部族不常見的瓜子臉,常常會抿著嘴角微咪著雙眼現出一副堅毅的表情。

她最先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就是背著這支槍。當時我全身幾近*地昏迷在一處河灘上,是她把我背回自己的木屋,用草藥救活了我,然後用銀鈴般的聲音告訴我,她叫薇娜。薇娜,一個好聽的名字,在高燒昏睡的那些天裏,我喃喃的念著這個天使般的名字。一直念得她決定無論生死都守我身邊。

“你是我的,是我救了你,你歸我。”她生氣的時候常這樣說。她高興的時候也這麼說。當她*過後,貓兒一樣伏在我的胸前,用指尖輕撫我堅硬的胸肌的時候,也這樣喃喃的說。

我依戀她,這個比我小了數歲的京族女孩兒,在我身體複原後很長一段時間,我的整個記憶裏隻有薇娜一個人。我說是高燒燒壞了我的腦子,所以不記得以前的事了。薇娜像一個大姐姐似得輕撫著我的腦袋說你頭部受了重傷,不過,我已經用草藥把你救活了。

我不記得怎麼受的重傷,不過我的後腦上一條彎彎曲曲如同蚯蚓一樣紅色的傷疤告訴我,我的頭部確實遭受了重創。這種創傷不斷的折磨著我,一到陰雨天氣,就鑽心的癢痛。

同樣是女人,何小晴與肖春紅就不喜歡槍。雖然,她們曾經整天與那些拿槍的人打交道。曾幾何時,何曉晴還是一名野戰醫院的外科醫生,而肖春紅則是一名溫柔可人的護士小姐,她們被許多拿槍的小夥子們統稱為是白衣天使。這些陽光帥氣的小夥子寧可偽裝成病號兒也要借打針吃藥一睹她們的芳顏。可是不久後,她們不得不忍痛將一些單純的小夥子的一部分肢體鋸掉以保全他們的生命。還有一些人,她們隻好含著眼淚看著這些年輕的生命慢慢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