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棟別墅內,一張書桌前,一封信,一個人。

我靜靜地站在空無一人的書房內,將寫好的信,輕輕地放在了書桌上。已經決定要走的我,最後一次將書桌上的相框拿起,不舍地看了看。照片上,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從背後十分惡作劇地抱住我的脖子。她的左臉緊緊貼著我的右臉。我們笑得很開心,不知道內情的一定會認為我們是一家人吧。不,在我的心裏,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然而,是家人的我,現在卻想要離開,一去不複返,這就是離家出走吧。嗬嗬。最終,下定決心的我還是念念不舍地把照片放了回去。

再見了,C市。再見了,這棟別墅。再見了,姐…..

正在心裏道別的我,感覺被人突然從身後抱住。和照片裏一樣的姿勢,那人抱住了我的脖子,用她的左臉緊緊地貼著我的右臉。

“別走。”她的說話時有些發顫,聲音遊戲沙啞,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正在強忍著心中的悲傷,可能隨時就會有淚珠從她的眼睛沿著臉頰滑落下來。

早已打定的主意,一去不回的任性,想要斬斷過去種種的決心,此刻,在身後這個女人的柔情麵前,一瞬間就被擊碎了。我忍不住回頭,試圖伸手將她抱住,安慰它受傷的心。

但是。

當我回過頭來,我驚恐地發現,站在身後的,並不是我意料之中的那個女人,而是另一個。另一個穿著粉紅色連衣裙,渾身血跡的女人。我驚恐她為什麼會在這裏。為什麼會在這棟別墅裏?為什麼會在這間書房裏?突然,我環顧四周。周圍的景象不知什麼時候悄然變換。書房、甚至別墅都統統不見,我,和這個女人,身處於荒郊野嶺,槍聲炮聲,殺戮聲,慘叫聲,此起彼伏。

“葛蕭。”

在我渾然不知所措的時候,我聽到麵前這個女人正在用虛弱的聲音叫我。我回頭一看。那女的正在慌忙地向我交代什麼,然而我卻一句話也聽不清。我著急想要問她到底在說什麼,誰知,這時候,她的胸膛突然噴出一道血柱,接著她的身體就徑直地向我撲來。她臉色蒼白,麵頰沾滿了血跡,瞪大的眼珠直勾勾地盯著我,仿佛想將我一並帶入地獄。

“不要!”

被噩夢嚇醒的我,尖叫著,人整個坐了起來,額頭、後背還有手心全是冷汗。我愣了好一會兒,直到手機的鬧鈴奏響,才終於回過神來。把鬧鈴關閉後,我看了一眼同寢室的餘風。他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我的慘叫,依舊睡得跟死豬一樣。見到他睡得依舊安詳,本還有些罪惡感的我也就放心地下了床。今天,我跟人約好,要出一趟校門。

伴隨秋風的吹拂,步入大學已經一個月了。總的來說還不錯,除了課程跟作業少了一點外,和三個月以前的中學生活幾乎一樣,一樣的平淡無奇。身邊的許多人對此感到十分失望,當然也有充滿期待的,不過對我來說,這樣的平淡就已經很不錯了,如果能一直平淡下去那就更好了。

在學校裏,明明是周末卻要8:00起床出門的有如下幾種人:一、周末也不會放鬆學習的學霸們;二、勤工儉學的打工仔們;三、前一天夜不歸宿的潛回者們;四、準備出去嗨一天的情侶或好友們。然而,雖然早起的我卻並不屬於其中任何一類。至於一大早起來到底要幹嘛,這還得從昨天說起。相信每所大學都有在大一新生入校後,安排一場迎新晚會,我們學校也不例外。同班的一個名叫楊雪的女生是學生會某部門的一名幹事,說部門安排她周末去買點晚會需要的東西,她一個人拿不動,非要我和她一起去。原本我是要和室友餘風一起去遊戲城的,但是那個混蛋在最關鍵的時候將我出了。“不好意思啊,葛蕭,我明天有高中同學要來看我。人家可是從外地大老遠跑過來的,我必須接待一下對不對,遊戲城的事以後再說吧!”事情當然不會這麼巧了!全班同學都看的出來,楊雪是喜歡我,才故意找借口拉我出來的。我當然也心知肚明,隻不過……就這樣,我在餘風那家夥還在寢室呼呼大睡的時候,已經無奈地到校門口等著某美女了。

距離約定的8:30過去半個小時後終於聽到從背後傳來的熟悉聲音:“葛蕭,抱歉讓你久等了。”我回頭一看。果然不出所料,精心梳理的頭發,橘色的連衣裙,以及和連衣裙很配的單肩包,走到跟前還能聞得到洗發水的清香。然而對於她的這些心思,我隻能說:“快走吧,今天要買的東西不是很多嗎?”我們今天要買的東西真的很多。本來以為這麼早出校應該一個上午就足夠了,沒想到竟然弄到了下午才回來。為什麼花了這麼長時間?除了無奈在外吃午飯的1個小時,更重要的原因是這姑娘一直往根本不會存在指定目標的服裝店走。當然,東西還是全買了,看看我手裏這兩大口袋,雙麵膠、透明膠、泡沫膠,剪刀、氣球……我真的懷疑學生會的物資櫃裏一無所有。然而走在我前麵的那位還不斷帶著壞笑地對我吆喝:“快點,你怎麼走這麼慢啊!”小姐,你有沒有考慮過這些東西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