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七回 冷暖各自知(2 / 2)

“我聽得到你心底的聲音……如果有一日邪玄魔重現人間為害蒼生,你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向紅劍奉獻自己的靈魂。既然不能長相廝守,那麼就早分開和遲分開有什麼區別。你不是說,隻要真心不改,愛便能永恒嗎?所以,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木蔚來記得在離別的夢中,冰綾對他說過的一番話。

如果是以前,木蔚來會毫不猶豫地告訴冰綾,即算邪玄魔是我的父親,隻要他為害人間,他決不會吝嗇自己的靈魂。那怕身為人子而孝,要遭受魂飛魄散的報應也好,他也絕不後悔。

可是,現在不同了……

他很想告訴冰綾,隻要她能回來,邪玄魔的事也好,尼盧奧的事也好,他再也不管了。他隻想與冰綾在一起。

冰綾就像煙消雲散,自那夢中一別後,就再沒有回應過他的心聲。

寒冷而幹燥的風,繼續打擊著那身心俱傷的他。

暴風雪越來越大,伸手不見五指。風如刀,密密針針的編織著寒冷的雪衣。單薄的衣衫被風雪吹刷得零亂了,暴露在風雪中的皮膚,綻裂出無數紅色的血口子。

寒氣冷入骨子裏,執著的傲也倔強到骨子裏。掙紮著,煎熬著,那體力正一點點的消失。

當身體不聽使喚,他便如飄零的枯葉般輕輕倒在風雪裏,執著地望著那個白茫茫的方向。留不住的悲傷的眼淚,灑落在雪地上成了晶瑩的冰珠。任由風雪無情地為他披上一層又一層白絮的冰衣……

木蔚來並不知道,有一雙眼睛,自始至終,在冥冥的滄天之上,注視著他。當他體力不支倒下的時候,那人甚至想伸出手拉他一把,可當閃電乍驚的瞬間,有一抹白影飄落時,那個人又將手縮回去,繼續以監視者的姿態,隱藏於白色天際之中。

誰也不知道,這個一直暗中監視著木蔚來的人,就是冰綾的哥哥,前任冰河之神冰酷。

而那抹驟落的白影,自然是從遠遠的朵朵峰十萬火急重返而來的小白!

小白的焦燥,小白的無奈,小白的委屈,小白的憤怒,當金色的眸子搜索到那個朝思暮想的人的身影時,就馬上平靜下來了。

從冰冷的雪堆,將主人挖出來,緊緊地擁入懷中,感受著那跟空氣無易的寒冷溫度。若不是洞悉得那微弱的氣息,小白可不能控製得如此平靜。

但見主人睡得深沉,倘若置之不理,終會一直睡下去,永不複醒。手撫滑處,以流動而溫暖的靈力,將被寒風凍裂的傷口修複,自然還包括那久患不愈,針石靈藥於無效的內傷。和暖的靈風,溫熱著那個幾乎被凍成冰塊的身體。

“隻是半日時間,主人你就變成這樣了?你不心痛,我心痛啊……”小白欲哭無淚之際,又聽到了那個令他心動的溫柔的聲音。盡管微弱,可小白聽得清晰。

“小白,你終於回來了……我好高興……”木蔚來掙紮著睜開眼睛,看著完好無損的小白,展現了淡淡的欣慰的微笑。

這種微笑,直讓小白心都碎。為什麼每當主人有危險的時候,自己卻不在?小白不敢想敢,如果自己再來晚一點,木蔚來會為成怎樣?

“主人,我一點都不高興。”小白臉上毫無笑意,金色的眸子裏隻有擔擾。

主人怎麼走到這裏的,已經不重要。捕鯨船和反捕鯨者之間的戰鬥是何結果,小白不想知道。小白關心的,隻有他的主人而已!

風雪還沒停,小白釋放的結界,形成無色無形的屏障,令風雪無法入侵。但小白認為,這仍不足夠。風雪的聲音太吵了。他要找一塊寧靜的地方。木蔚來的身體狀況實在太差,他需要調養休息。

如果小白沒有猜錯,主人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多半,他快要餓暈。

於是,小白輕輕地將木蔚來抱起來……

漫步在風雪連天的白漠之中。

沒有雪兒喳咻,沒有小D的嘲諷,沒有其他小妖的糾纏,沒有妖孽作亂,也沒有冰綾的迷情……整個世界,純粹得就隻剩下他們兩人。

這是一種特別的時刻!

因為這種時候,木蔚來可以依賴的人,隻有他!

若不是木蔚來生命垂危,小白希望這一刻,延續至永遠!

偎靠在小白懷中,木蔚來覺得很溫暖、很安全。小白總是全心全意地保護著自己,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就是這種無言的信賴,木蔚來把頭埋入小白懷中,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