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六回 血雨中友誼(1 / 2)

那一槍沒打中要害,木蔚來還沒失去意識。隻是大量的失血,令他開始玄暈。躺在冰冷的地上,模模糊糊看到夏雨生發瘋似的向著那三個衝去。

木蔚來心裏道:雨生你這個笨蛋……對方手有槍啊!

剛才被打暈的其他三人開始蘇醒。

一輛麵包車在巷口急停刹,車門打開,露出一張彪悍的臉,雷聲厲喝:“有巡察往這邊過來了,快上車!”

六個摸爬滾打上了車,車門還沒合上,車便開始加速,當車門“嗖”的一合,麵包車已經遠離了巷子。

“可惡!”追猶不及的夏雨生也顧不及追,跑回木蔚來身邊,將木蔚來橫抱起來,向著巷子深處跑去。

“抱歉,蔚來……我不能送你去醫院……”

大學生無故中槍這樣的事,會引起怎樣的轟動?身世成謎的夏雨生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麵,令他不願與警方接觸。

“普通的追債公司不會有槍……你的父親到底惹了什麼麻煩?”木蔚來非常不適應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男人抱著,可又有什麼辦法?

昏昏沉沉的天空突然下起雷陣雨……

“有力氣關心這個,不如閉目養神!”夏雨生抱著木蔚來在雨中飛奔。

他心想:這個人,怎麼比女孩還輕?營養不良還是身有隱疾所致?就算沒受傷,木蔚來的臉色看上去都像病人似的蒼白。就在剛才,他還突然不適,甚至沒法站著。即使是那樣的狀態,仍為自己擋下一槍?

身後的血跡很快就被雨水洗刷了。

在雨水的打滴之中,木蔚來臉上的血色褪退得更快。木蔚來覺得越來越冷,把頭靠在夏雨生懷中,闔上眼睛。

“笨蛋!為什麼要替我擋槍?”夏雨生冷俊的臉容有些扭曲。

“你幫了我,我自然要幫回你的……”木蔚來閉著眼睛,輕喃著。

“隻是點名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你……是白癡啊!子彈會要了你命的!”

“放心,我才不會輕易死掉……”木蔚來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從第一次見到木蔚來起,夏雨生就覺得這個人有點與別不同。無論是他臉上那淺淺的溫柔笑意,還是清澈得讓人心碎的眼眸,總給人平易近人卻人飄渺不定的感覺。就像淡淡的風,淡淡的雲。

行為總是有些古怪,話語總是少,會莫名其妙的失蹤或缺席。看似柔弱的身體,卻比誰都更靈敏,何時何地都能洞察出其不意的偷襲,卻在人前不卑不亢,永遠溫柔示人。這種永無止境的溫柔,甚至令其他男人都妒忌。

然而,這個奇怪的人卻是夏雨生在大學以來,真正的第一個朋友。

夏雨生自知身份特殊,並沒寄望在大學裏能得到友誼。而木蔚來的出現,卻讓夏雨生這種為了掩飾真正身份的生活有了真切感。

感到懷中人的身體越來越冰冷,夏雨生突然頓住了腳步,轉身向相反的方向跑。

“不管了!去醫院!”

“我不能去醫院……”木蔚來艱難地說著每一個字。

這個身體是來自異世惡魔的身體。烏婆婆說過,就連細胞結構、物質組成都與地球人有點不同。這隻不過是一個模擬了人類形態的惡魔的驅殼,在曆經無數生死後,開始變成衰弱。但惡魔的身體始終是惡魔的身體,落在醫學人員的手中不知會有什麼後果。

“莫非,蔚來你與我一樣,有難言之忍?”

“可以這麼說……”木蔚來勉強擠出一絲苦笑。

“可是,你流了很多血!”

“放心……這種程度的傷,難不倒我……我袋裏有藥……幫我敷上……”木蔚來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一個字時,夏雨生幾乎聽不到他的聲音了。

“蔚來,你經常受傷嗎?”

好端端的一個正常人,怎會隨身攜帶外傷的藥物?除非這個人時刻都在戰鬥,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木蔚來沒有回答夏雨生的問題。

夏雨生知道木蔚來失去意識了,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他在狹小的街巷中左拐右轉,最後登上一座陳舊的小樓,直奔三樓走廊盡頭最後一間房。顧不及拿鑰匙開門,一腳將門踹開,衝入去,將木蔚來放在床之上。

夏雨生的家裏,一個人也沒有。神台上供奉著一個年輕女人的遺像。女人的麵容與夏雨生很相像。兩房一廳的格局,家具不多,顯得空蕩蕩。

夏雨生急急從櫃子裏翻出刀、剪、鉗、針、止血棉和繃帶,然後刷亮打火機,用火苗外焰將與手術器具與傷口接觸處灼燒片刻滅菌。

剪開木蔚來的衣服,暴露出傷口。左腹中槍,子彈射穿皮肉造成的血洞仍在冒血。所幸看傷口的大小,子彈是最小口徑的型號。對方使用的是最輕型的手槍,隻能在短距離有致命的攻擊力,因為子彈入肉並不深,未傷及內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