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樸的街道,天真的孩童,手拍著手,歡快的唱著隻有一種調調的童謠:
兩生花,兩生花,一株開兩朵,
一朵是你呀,一朵是我;
分不清,分不清,怎麼分得清?
哪個是你呀,哪個是我?
你是我,我是你,我是你是我,
你中有我呀,我中有你。
你是誰,我是誰,誰知誰是誰?
一生二生三呀,生生生不息……
中間有誰唱錯了,就要被小夥伴們一人敲一下頭,嘻嘻哈哈的敲完,又一起拍著手接著唱,然後等著敲別人的頭,樂此不疲。
時空轉換,茂密的樹林中,一個背著旅行包的身影徒步跋涉,穿過了一片片樹叢後,來到了林中的一片荒地。荒地上,到處是殘碎的石塊,荒草叢生,藤蔓滿布。而這片荒地的中心位置,有一個高於周圍的石台,石台上,一塊石碑巍然聳立,其上藤蔓纏繞。
就是這裏!她眼神晶亮,抬頭掃視周圍。祭壇,石碑,石台上被塵土和荒草覆蓋而若隱若現的花紋,石碑上纏繞的藤蔓。雖然這個地方已是破壁殘垣,但整個場景跟夢魘中一直纏繞不散的畫麵一般無二。
她本不想糾結於一個夢境,甚至還到現實中尋找,無奈這個夢境實在是出現得過於頻繁,特別是站在石碑旁那個模糊的身影,看不清臉龐,卻看清了掉落的淚珠,和上揚的嘴角。那是誰?那身影化作無數光點,消失在石碑前,讓她每每揪心。從她有記憶起,這個夢境無數遍的重複,小時候還模糊不明,越大越是清晰,成了她的夢魘。直到她看到了那張照片,像是某種指引,時機到了,她便尋著來了。
她叫姚華,從小在軍屬大院長大,是一位退役老軍人養大的孩子,據說是老軍人的兒子,一位現役軍官在外執行任務時撿回來的,多方尋覓也沒找到她的父母,便暫時領養了她,與自己鰥居的父親一起照顧,自己不在家時,也算是給孤獨的老人找了個小夥伴。姚華自小很少哭鬧,倒沒讓這一對大老爺們的父子倆費太大心,爺倆單調的生活也因為多了個粉嫩的小娃娃而生動起來。
可惜好景不長,姚華兩歲的時候,年輕的軍官就在一次出任務時不幸身亡,留下了老幼二人相依為命。老軍人老來喪子,悲痛非常,便將姚華作為精神寄托,當成兒子一般養育,使得她自小一副男孩子性格作風。再加上軍屬大院男孩子多,姚華從小就跟一群兵崽子玩在一起,摸爬滾打,完全一副假小子做派,倒也練就了一身不錯的身手。
稚嫩的孩子漸漸的長大,兒時的小夥伴們也一個個的進了軍校,而她卻要跑去上美大學畫畫。這把老爺子氣的不輕,卻也無可奈何,畢竟這是她從小唯二的愛好,且天賦極高,從小就畫什麼像什麼,還能自己想象出很多奇怪的事物畫出來。另外一個天賦是唱歌,什麼歌一學就會,隨口就來,還會自己寫一些怪詞怪調來唱,在小夥伴們當中可是人氣頗高,她沒有選擇去當歌手做明星已經算是安分了,老爺子經過一番鬥爭後最終也隻好妥協讓她去學畫。姚華作畫風格狂放大氣,大刀闊斧自成一派,不久便在藝術界小有名氣。正當她想著等自己的畫作更加大賣好回家孝敬爺爺時,老爺子卻因為舊疾複發不久人世。
臨終前,老爺子將姚華的身世告知,並把兒子留下的一些關於撿到她時的資料照片轉交給她。於是,她看到了那張有自己夢境中場景的照片,一時震驚。將老爺子的後事處理完後,姚華毅然決定去尋找自己的身世,經過一番周折,終於找到了這個夢境中和照片中一樣的地方。
她扒開石碑上的藤蔓,露出石碑的表麵。斑駁的石麵上,雕刻的畫麵零星剝落,但還能看清楚內容。那是一個人,舉著一根木棍在奔跑。那人抬著頭,似乎在望著什麼。她隨著那眼神看去,隻見左上方一個黑色圓形,似乎不是石碑本來顏色。她向那個黑色圓形,伸出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