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花長呼了一口氣。“杜家小姐也是身世可憐之人。既然有過婚約,我們是萬不能反悔的,更何況,她於三郎又有救命之恩。不過三郎已有婚約在身,我看,如果她願意,配給四郎五郎都是好的。”
楊業搖頭,“不行。唉,杜姑娘在照顧三郎病傷其間,兩人漸生情愫,再加上有鑲金玉鐲的信物為證,便私下裏定了終身。三郎回營時,向我秉明了事由,並求婚事。我已經答應他們了。”
賽花急的一跺腳,“業哥糊塗!怎麼就答應了他們,三郎跟花家的婚事,是業哥早就定下來的。這麼一來,可怎麼對得起花家小姐?”
楊業沉疑了一下,“這事我也想過了。三郎不行,就讓四郎代娶吧。反正四郎比之三郎,不論相貌品行,都是不遜色的。婚期不變。相信我們好言相告,花將軍會理解的。”
賽花不同意,“業哥,這樣不妥吧,四郎那邊好像也有了喜歡的姑娘,他……”
“混帳話,”楊業悶聲打斷“婚姻大哥,全憑父母之命,婚妁之言,豈有自己作主之理。”
賽花不滿的分爭,“業哥處事不公。怎麼三郎就可以自己作主,反到四郎不行?”
楊業負手,“我同意三郎和杜姑娘的事,一方麵是因為杜姑娘於我楊家有救命之恩,另一方麵,也是為了補償三郎。”賽花驚詫的看了楊業,補償二字是從何而來。
楊業歎了一口氣,“雁門關一役,唉,不論誰功誰過,總要有賞有罰。那個馬護軍就是弄臣一個。他為了逃脫罪責,討功求賞,隻能費盡心思的在奏折上,巧令言色,搬弄是非,打壓我楊家軍。他上陳說,他之所以退兵百穀城,是因為左將三郎臨陣失蹤,殆誤了戰機,他不得已,才會棄卒保車。皇上聽了大怒,不僅沒有封賞三郎戰功,反而以治軍不利之罪,降了三郎一級,罰奉一年,以儆效尤。”
賽花聽了,柳眉倒豎,“惡人告狀!業哥,你怎麼能夠容得他胡說八道,汙蔑我們三郎。”
楊業劍目裏透出了淡淡的無奈,“戰事遙遙,真相全憑口述。三郎的確因為傷重,消失了一段時間,若要解釋,怕是要費一翻口舌。更何況,官家,當真就相信馬從遠說的話麼。或許在他看來,事實真相如何,誰對誰錯都不重要。我們楊家父子三人,兩褒一貶。恐怕現在這個局麵,才是他最滿意的。”
“你是說,官家他……”賽花對上丈夫的眼,帶著憂慮。
許久。“其實,要說代娶,也並非小四不可,五郎不是也可以?”
楊業擺手,“你又說胡話。自古婚娶,長幼有序。哪有哥哥未婚,弟弟到先娶的道理?不要說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吧。明天,我就去花家說明原委,告罪訂吉期。你回頭兒,跟四郎說一聲吧。”
賽花歎了一口氣。隨手,把燭蕊撚暗。